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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安之若牧

作者:不二家水水

寂寞獨白(一)

第一章

是夜。

安以若回到家,一室清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上樓的時候特地注意了自家停車位上並沒有林牧之的車。

四月的天氣,空氣裡浮著陰雨天特有的黴味,房子裡卻是絲毫沒有人氣。

關門,換鞋 ,進廚房,倒水。動作連貫不拖泥帶水。

水太涼,喝的太急,從心底冷到面板。

以若的手指不經意間拂過流理臺。呵,才幾天不在家,都起了一層灰了。

轉身的時候看到餐桌上的那張壓在杯子下的便箋,寥寥幾字,筆力遒勁:

出差一週,勿念!

以若拿出字條,看看落款的日期,已是一天前了。

這是他們之間最頻繁的交流了,有事外出,出差辦公之類,想知會一聲的留張便箋。至於對方會不會看到,那並不在考慮之列。

仔細端詳著便箋,以林牧之的名氣,不知道把他的這些便箋收藏著,以後能不能辦個拍賣會什麼的。

以若笑自己夠無聊的。把紙條揉城一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房子裡很靜,靜的彷彿能聽見呼吸的迴音。唯有牆腳的座鐘,滴滴答答不知疲倦。

安以若已經習慣一個人回家,對這一室的空氣,呼吸著安靜。

誰叫她是安以若,她是林牧之的妻子呢。她從未期待過結束一天的疲憊之後,會有一杯溫茶,一盞,明燈等著。

以若想,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她習慣了每日回家後的一室清冷,就像習慣了早上七點的鬧鈴和晚上七點的新聞一樣。她習慣了林牧之若即若離的情緒,就想習慣了四月忽冷忽熱的天氣一樣。

看看冰箱裡的食材,貌似勉強可以為自己煮碗麵。冰箱裡的食物還是上一頓林牧之在家吃飯的時候買的,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安以若想想這幾天貌似忙的都忘記已經是第幾天沒有見到林牧之了。快到月末,雜誌忙著排版,校對,稽核,出版的,自己好幾天的食也都是隨便吃點,有幾天通宵還是湊合在雜誌社睡的。所以和林牧之這種情況也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又不是熱戀,也不是新婚。更何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種矯情的橋段本來就不適合他們倆。

青菜洗淨,豬肉切絲,香菇筍絲蝦仁備用。開火熱鍋倒油加熱,配料一樣一樣倒入炒到半熟。趁著水開的間隙,從冰箱裡拿出幾天前母親硬是要自己帶過來的面。面是母親自己手擀的,就因為某次自己提到林牧之說喜歡她做的手擀麵,每次回孃家每次都要自己帶點回來。人說取了媳婦忘了娘,可她這娘偏偏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兒,以前也沒見自己囔著要啥給啥的。林牧之這幅包公臉也不知是給自己的父母灌了啥迷魂湯。

捧著煮好的面,安以若並沒有選擇安分的餐桌上吃。在一個大餐桌旁,沒有人陪吃飯的感覺就像在演八點檔的庫苦情戲。

最初的所謂婚房,是林牧之在城郊的獨幢別墅。依山傍水,適合居住。

當初打車回家,報上家門,司機都以詫異的眼神打量。換做安以若自己也會奇怪,住在這樣地方的人,居然還要打車回去的。

安以若後來死活要換,一是兩人上下班都不方便,最主要的是房子大的空曠,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尤其還是和林牧之這種把家當客棧的人一起生活。一個連呼吸都有迴音的房子能稱得上是家嗎?

現在住的這個房子,對安以若來說還是太大了,尤其是餐廳。本來兩個人就很少能在一起吃飯,偏偏佈置得跟個會議室一樣,冷冰冰,空曠曠的

草草吃了點,收拾好廚房,看看房間四周,想想還是得好好整理了。

開窗通風。

杯墊,燈罩,床單,該洗的一件一件扔洗衣機,然後換上新的。又仔仔細細得把地板和客廳的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

安以若覺得身體的最後一點精力也被榨乾了,但是看看四周,心裡稍稍舒坦些。

安以若和林牧之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自己的東西並不喜歡假手他人。所以自從結婚後,並沒有請保姆或鐘點工,家裡事無鉅細,基本都是自己親力親為。也幸好兩人都有輕微的潔癖,平常打掃起來也不算麻煩。

今天這樣也是例外。

看看時間,快到九點,真好,久違了的最佳睡眠時間。

新換的床單和被子,有一種催人入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