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傷害我是你的事,而想怎麼做那是我的事。”君齊沒有看他,淡淡說:“如果最終你非要傷害我的話,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打不過你,但我依舊還是要按我自己的做。”
司空碎看了他很久,眼前的少年與記憶裡的人重疊在一起,即使失去了記憶,也依舊同曾經一樣這般倔強,但偏是這份倔強深深吸引了他。
最終還是妥協了,司空碎打了個響指,他們面前就出現了一輛車,同一般的馬車不同,拉這個車的是一頭有著三個腦袋的怪物。
司空碎親自替他開了門,“上車吧。”
君齊再最後回頭看了眼連天曳,心裡雖然萬分不捨,卻依舊是狠著心轉過臉,走上了馬車。
“是我贏了。”司空碎嘴角泛起一抹笑,對連天曳說,然後走上了馬車。
三頭怪物自己動了起來,朝著地面衝了下去。
顏君齊一驚,這樣衝下去還不撞個四分五裂?
“別怕。”看出君齊的驚慌,司空碎就摟住君齊,輕聲安撫著。車穿過了地面,朝著下面前進。
君齊嫌惡地蹙眉,想要掙扎,司空碎卻將他抱得更緊,“別動,這裡陰氣太重,你一個凡人之軀是受不了的。”
很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如果不是他把曳害成這樣,或許君齊還會對他有一點點好感。
任他摟著,心思卻絲毫不在他身上,很擔心曳,雖然司空碎不會殺了曳,但是難保他們會怎麼對付曳,而且他似乎傷得很重,不知道會不會完全治癒。
從沒想過離別會來得這麼快,原來生死離別也是那麼快,快得不真實,好像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又會是熟悉的世界。但是,心裡卻很清楚,回不去了,說了再見,就再也回不去了。
司空碎似乎有讀心術,輕易消除了他的不安,“放心吧,我留了幾個人讓他們照顧連天曳,他不會有事。”當然除了保住他的命,還要除去他所有的法力呢。
顏君齊輕蔑地說:“幾個人?應該說幾隻鬼才更恰當吧。”
“嗯。”司空碎輕笑著,並沒有怪罪,反而寵溺地撫摸著君齊的發。烏黑的發柔軟如絲綢,髮質軟的人一般都很溫柔,所以君齊很溫柔,就是太倔了點,太過於倔強的人也很容易受傷呢,“君齊是看不起鬼嗎?”
君齊偏了偏頭,躲開了司空碎的手,反問,“難道這世上有人看得起鬼嗎?”
司空碎沒有回答,他知道君齊還有話要說。果然,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君齊把視線放在窗外,看著滿是鬼魅的世界,忍不住蹙眉,“你們這些鬼,只為了個人的私慾,傷害人的性命,像你們這樣的生物,誰看得起你們?我是斬妖人,斬妖除魔是我的職責。”
“太絕對了呢,這世上還是有善良的鬼的,善良又溫柔。”司空碎腦中浮現著的臉同懷裡的少年一模一樣,光是想著,臉上就帶上了連自身都沒有察覺的溫柔,“但是那孩子太倔強了,最終還是離開了我。”說到這裡時,司空碎眼底一暗,將君齊抱得更緊,“所以,我不想再放開他了。”
君齊心裡一緊,竟然有些難受,好像有另一個靈魂,在為此痛著。
最終,君齊還是提出了他的疑問,“為什麼你像是很早以前就認識我了?”明明沒有任何記憶。
“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司空碎回答著,眼中是滿滿的柔情,鬼王所不該擁有的柔情,“在你喝孟婆湯之前就認識了。”
君齊一愣,眼中閃過不可思議,正想問什麼,車就停了下來。
門開啟之後,司空碎摟著君齊正要下去,卻被君齊掙開了,他把要問的問題暫時嚥了下去,徑直從車上跳了下來。
看著君齊的背影,每一寸都撕扯著那些回憶,心被輕輕牽扯著,帶來一絲絲尖銳的痛。
苦笑一聲,也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君齊身邊,伸手想將他摟進懷裡,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
君齊淡淡看著面前這一宏偉壯麗的宮殿,分明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卻不像想象中那般陰森。
跟著司空碎走進宮殿,時不時有路過的鬼恭敬地行個禮,君齊微微有些訝異,想不到這裡同凡間也差不了多少,跟自己想象中的很不一樣呢。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君齊一直沈默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司空碎微微一愣,見他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才認定剛才並非是錯覺。
提及往事,司空碎眼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的情緒,溫柔,嚮往,想念,以及悲傷,這些情緒混在一起,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