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假意,卻都婉拒,“且再等等。兩隊已籤生死狀,若真出了事,也只能是天命。”
王誠剛想說他可請官船出面,就聽有一人大叫——
“出來了”
然後,很多人大叫——
“出來了出來了”
就跟事先商量好了一樣,整齊劃一。
王誠連忙看去。喝那雲蒸霧繞中,一道船影出現在兩丈高的瀑頂,在那麼急的水流之上竟然還很穩。再眨眼,船就重重墜了下來,在江面砸出巨大的水花。不過船沒有沉,被水流衝過來,搖搖欲斜的模樣,卻可見一高桅杆和耷拉的帆布。
“老爺子——”在紅萸兩次漂亮的過關後,他已經不意外會先看到紅萸的船。
閩榆當然也知道這船並非日升的,他大步走到船頭,看到水上浮著幾個人,立刻讓兩邊的快舟去救。他以為那該是紅萸的人,沒想到救上來一看,日升三個,紅萸兩個。喜歡說話的小個子,好像叫臭魚,讓他趕緊叫郎中給日升的三個看傷,不然沒得救,墨哥就白費力氣了。
閩榆再錯以為五人都受了傷,想讓隨船大夫也給臭魚水蛇診治,可一回頭,看到兩人已經站得好好的,渾身溼透,但很是輕鬆的模樣。
“二位,其他人呢?”王誠問道。
臭魚抬起胳膊,往他們剛出來的地方一指,“快來了。”
真是,他一說快來,立刻就來。但,這一次,沒人喊了。照樣商量好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因為,無數雙眼睛裡,看到得是一幕無法言語的景象,驚現在瀑布頂上的雙色帆,鼓著滿滿的風,就像大鳥一般,飛了下來。一觸到水,劃出雪白一面浪,然後慢慢停穩。
帆,大家還不及看,已經收了。而飛得那麼美麗的,甚至不是船,只是一塊船底板四面綁了粗圓木。沿一圈坐著五個人,每個人腰上都綁著麻繩,雙腳浸在江裡。
這江面上,誰見過百花川左邊跑出過船來?又有誰見過跑出過活人來?
頓時,如雷的歡呼,爆發。那麼多隻拳頭一次次打向天空,用最激昂的熱血吶喊著,就好像闖過鬼門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墨紫鬆開身上的繩子,抬頭尋找她的夥伴。震天的聲響中,她看到在主船上的臭魚和水蛇安然無恙,笑容才開懷了起來。
然後,她對上閩老爺子的目光,雙手抱拳,行晚輩禮。
閩榆站在高高的船頭,展平雙手,幾大船上日升的船工陡然無聲,其他看熱鬧的船隻也隨之靜了。
“王師傅,請公佈結果。”閩榆高聲。
王誠上前,聲音同樣響亮,“紅萸過——鬼——門。”
人們交頭接耳。
閩松一把抓起墨紫的手,高舉過頭頂,“紅萸”
常吉舉起拳頭,也高喊,“紅萸”
贊進嘿喲大叫,“紅萸”
臭魚拽著水蛇,在主船上跟著喊,“紅萸”
很快,百聲的紅萸,千聲的紅萸,隨著江流,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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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86章 宋玉之女
第186章 宋玉之女
一艘大船,通體烏黑。船頭有大旗,讓江風吹得筆直,上繡一隻出雲豹。
旗邊站著兩人。
一人豹眼生電,膚色如銅,一身黑素長衫,臂上扎白布,正是為霍八戴喪的徐九。
而另一人黑衣飄飄,不過這回黑紗襯白裡,風過紗動,就現出雲紋。斜日長照,在這片雲上染落霞繽紛。那張第二眼才會好看起來的面容,不知是因為霞色,還是因為情緒,溫潤中竟有豔色。這人,不消說,如玉的君子,元澄是也。
“墨哥的東家究竟是什麼人?”耳邊為紅萸歡呼的喊聲震天,但徐九隻對人感興趣。
“為何有此問?”元澄不是碰巧趕上連江水都要沸騰的這一幕的,而是聽徐九說紅萸船場到日升闖三關,特意撿最後一關來觀。
“一個小小掌事都這麼厲害,東家得成什麼樣?”無法想象,徐九眉一皺,“元大人,該不會是皇親國戚?”
“她厲害,同她的東家有何干系?世上,會做事的遠勝於只出錢的,這樣的人多得是。”暮色起,風微涼,元澄面上的豔色轉溫。
在雙色帆翻飛時,他體內的血也跟著翻飛了;在墨紫微笑且抱拳一禮時,對美從來都無視的心為她的從容瀟灑震撼了。
原來,真正的美不是閉月羞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