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殺光了,然後賴到我們身上。”墨紫耳邊全是劍刺進人肉的聲音,她自己的聲音卻很冷靜。
兩人點頭,飛身躍入那片刀光血影的圈子。
贊進卻又跑過來,“墨哥,我的劍可出鞘嗎?”殺手,還是劍極快的殺手,他不出劍的話,解決起來耗時。
“可以。”短短二字,便是允許他能取對方性命,而且墨紫不以為對方會想著逃跑。為了保守秘密,應該和那些平民盜賊同歸於盡。只有這樣,她才百口莫辯,揹負濫殺百姓的惡名。所以,她只要保平民的命,而不是殺手的命。
贊進嘿了一聲,再進入混戰之中。
“阿好,你也去,阿月跟著我就好。”墨紫身後殺人的劍也不少,但丁狗贊進暫時無法分身。
阿好猶豫一下,卻拒絕了,“我只負責保護你。”
“你阻止這些人被殺,就是保護我。否則,我大概要被人問成死罪了。”所以,這官不好當啊。
阿好看一眼阿月,後者對她輕輕點頭,好像下了個盡忠職守的保證一樣,她才跳下車去。
墨紫應變得快,令殺人的劍無比慢了下來,漸顯不支。
但她有一,對方還有二。
不知從哪兒射來一支黑黝黝的箭,若不是阿月察覺得快,就會穿過墨紫的身體。
“還有暗伏”阿月叫聲不好。
殺自己的意圖,是因為此計不成,而乾脆要她的性命?墨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往車駕上一坐,抓起韁繩,大喝著驅馬急奔。
嗖——嗖——嗖——又是三箭,阿月揮手中長劍,擋了兩支。另一支嵌進車軲轆邊,差點射中墨紫的小腿。
感覺,就像那時候,帶著豆綠躲避追殺一樣。這些不知何處來,卻以她為唯一目標的箭,死亡氣息新鮮到恐懼。
墨紫喝促著,將馬車往皇宮方向趕。他們不是要她死嗎?那就多找點目擊證人吧
“小姐,人在屋頂上”阿月才喊完,就見左右兩面三支箭破寒風如雷電,前面又有兩支箭直朝她們而來。
對方神箭手多名,但她只有一人,如何是好?阿月一咬牙,準備當人肉盾牌。
但這時,墨紫卻不見了。
阿月詫異之下,連忙往後一跳,躲開兩面的箭,同時手中劍花兩朵擊落正面兩支。這才能定睛找人,卻發現墨紫居然跳到了其中一匹馬上。
墨紫手起刀落,幾下砍斷了綁束的繩索,將馬與車分離,回頭對阿月說,“上馬”
阿月想都沒想,一蹬車板,上了另一匹馬,學墨紫揮手把繩索都砍斷,緊跟其後。
馬沒有車的拖累,四腿撒開歡跑。得得馬蹄聲,驚起不少沿路人家的燈光。
至少,他們不能買通整個城裡的人。墨紫想著,卻不敢鬆口氣,沒有馬鞭,只能用手掌催。
好一會兒,不再有暗箭飛來。
阿月讓馬顛得直喘,“好像,甩掉他們了。”
沒有墨紫剛想說,卻看到大街盡頭一輛馬車晃眼經過。腦袋裡各種念頭轉了又轉,最終決定冒險相信那馬車與暗算她的人無關,轉頭對阿月說,“追上剛才那輛車,好像是官家,可能也去上朝”匆忙一眼,似乎車身規制和她的車相仿,都是吏部統分的。
耳朵聽到弦正在張開的弓聲,向屋頂上一看,三道黑影凝立在漸漸破曉的天色中,面對著她,那般灰冷。這也許是他們最大的殺機,又何嘗不是她最大的生機?
咚咚咚咚,三聲短沉的悶響,三支飽浸惡毒的長箭。
一一落空。
她不喜歡騎馬,誰知道少女時代被父親強迫練出來的馬技,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逃命過程中派上用場。
墨紫抱緊馬脖子,一蹬地,再翻上馬背,轉過了彎。
那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了。有人站在車伕座提了燈籠往後張望,顯然在這個時辰聽到這麼急的馬蹄聲,覺得不太對勁。
那個人,是華衣
那輛車,是元澄的車
墨紫聽到自己的心跳到了喉嚨口,喜出望外,大喊,“元澄”
事後想想,這一喊,白痴到了極點。
那位總將黑衣展現得無比華麗的男子,雙腳落地。溫潤的面色,不知道是否因為燈籠的關係,雪白如紙。唯有那對漆黑的眸子,同燈火一起燃燒起來。
但墨紫沒看到。因為偷襲她的五個人,甩掉了三個,還有兩個。一左一右,在高高屋瓦上虎視眈眈,搭箭上弓。
她邊側頭望,邊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