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爹孃?爹孃得知了南鳳國的訊息,會怎樣呢?他們絕不會說出一句怪她的話,但是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怕是這一生一世,她在心底都要揹負著禍國妖孽的罪名了,更要揹負著對爹孃的愧疚。
她的爹孃,雖然不說,但她知道他們堅信她會設法保全南鳳皇族的性命,包括南鳳靈帝,她卻怎麼也料不到會是柳兒劫持了南鳳靈帝,柳兒和南鳳靈帝也是夫妻,她怎麼就能將南鳳靈帝這般帶走?
南鳳靈帝不願做亡國之君,她可以理解,但是他竟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當著明瑜和鳳夜瀾的面決絕的與柳兒共赴黃泉,這讓她如何想得通?難道他不知道明瑜會為此傷心欲絕嗎?明瑜怎麼能放心他的黃泉路上相伴的竟然是那麼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子。
他想要反抗什麼?想要控訴什麼?怨恨她攪亂了天下,怨恨她奪走了榮華公主,怨恨她搶走了他的長子?在她面前,死前還向她伸著手,是想抓住她,還是將她當做她娘?
這幾日她一閉眼,就看見南鳳靈帝看他的怨恨眼神,他至死也不願解開對她的恨,想要將這種恨帶給鳳氏皇族的每個人,她嘴角挑起冷笑,他這麼做也沒什麼,即使他不這麼做,她也會讓鳳氏皇族這樣恨她,只有恨得刻骨,才會讓他們度過傷痛。
只是苦了她的爹孃,不能恨,只有傷痛,爹孃不會願意再見到她了吧,只有不見,才不會將那傷痕撕開,才不會讓傷口流出鮮血。
燕洛雪所料不錯,就在西秦武帝秦柯返京後的一個月,燕重垚和榮華公主隨同秋月憐將燕洛雪的一雙兒女送到鳳凰城外鳳氏祖陵,卻避而不見秦慕蕭和燕洛雪,只留下書信一封,說道,東齊境內尚不十分安定,竹生還需輔佐,此次就不見面了,他們會取道順安城,探望明瑜等人,如西秦武帝秦柯能將明月送至金鷹城,他們夫婦二人十分感謝。
燕洛雪見到書信,跪地放聲大哭,秦慕蕭站在一旁,不知如何解勸,他們的絃歌,花舞,成了開解燕洛雪的良藥,他們爬著,絃歌爬到了伏在地上哭泣的燕洛雪身上,嘴裡咿呀不停,口水流在燕洛雪背上。
秦慕蕭將絃歌抱下,燕洛雪起身,秦慕蕭將絃歌放在她的臂彎處,自己抱起花舞,說道:“你若想見他們,我就陪你去金鷹城。”
燕洛雪搖了搖頭,甩落雨淚紛紛,“相見何意?徒增傷感罷了,他們想必也是這樣認為的。”
“雪兒,你不要傷心,他們不想你,還會想我們這對小寶貝,你看,他們這麼可愛,我就不相信他們養了幾個月,會狠心將他們不聞不問。”秦慕蕭說道。
“是啊,太子殿下說的對。”豆娘說道,“榮華公主昨夜裡哭個不停,抱著兩位小殿下,三皇子怎麼勸都沒用呢?三皇子說了,榮華公主只是一時想不開,過一段日子,心情平復了,就會讓太子妃去見她了。”
“真的嗎?”燕洛雪忍住淚,屏息問道。
“真的。我可以作證。”秋月憐走了進來,“我還幫忙勸說來著,你母親和你還真像,都是淚罐子一般。”
“四嬸。”燕洛雪訥訥叫道,“四嬸來了,四叔卻隨皇上回京了。”
“沒關係,我來這裡不是看他的,是來看看你們,順便遊覽一下久負盛名的離山。”秋月憐隨意說道。
“你去了離山?”燕洛雪問道,“那你去沒去忘憂谷?”
秋月憐飛快看了她一眼,道:“去了,你爹孃非去不可,還在忘憂谷內住了一宿,不過,明嘉蘭沒有出現,他們留了一封書信在裡面,告訴他們竹生的情況。”
“竹生?”燕洛雪喃喃道。
“竹生情況好轉,能夠說話了,只是記憶好似遺失了很多,只記得齊雋和你,別人都不認識,平日不大愛說話,仍是酷愛睡眠,一天之中倒有一半時間是打瞌睡的。”秋月憐緩緩說道。
竹生情況好轉,齊雋也應該如此吧,不知他清醒了沒有?還記不記得這俗塵之事?會如何對待她和明嘉蘭呢?若知道東齊國和南鳳國的情形,會如何反應呢?還會不會仍要與秦慕蕭一爭天下呢?
秋月憐見燕洛雪走了神,說道:“你都不關心一下你四叔的孩子嗎”
燕洛雪羞愧一笑,秋月憐擺了擺手,“他拜了周善文為武學師,留在東齊學藝,學得很有興致,對了,你爹還誇他稟賦很好呢。”
燕洛雪被秋月憐無形散發出的母性所感染,不由看著自己的小寶貝,心情漸漸沉澱了下去,嘴角泛起了一絲柔和笑容,“我爹不輕易夸人呢,當年他很稱讚師兄,說師兄是難得的將才,如今,師兄果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