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冷冷地牽起唇角,水眸對映著屋內發出的燈芒,盪漾著泠泠的流光,精緻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起伏,踩著腳下軟軟的土朝前走去。
走了許久,安然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大門口,她心念一動,推門而出。
隔壁就是安家。
安然抿了抿粉色的唇瓣,提起裙襬緩步走去,離得很近,所以用不了多久就又到了安家大門前。
門是緊鎖著的,裡面看不到一絲亮光。
安然藉著從司家那邊傳來的光芒看到那片花園,已經修復得完好如初了,只不過依舊是照著林素秋和安梨喜歡的風格,雍雅華貴。
這裡啊,明明是她和媽媽最多回憶的地方,怎麼現在全部都變了樣了呢。
安然將小手覆在冰冷的黑色鐵門上,冷風陣陣吹來,將她的裙襬吹起,白色的裙子在黑夜中盛開,卻一點兒也不顯得突兀,有些扎眼,如花般美好動人。
吱————
一聲劇烈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兩束車燈照在安然身上,無比的刺眼。
車門開啟,走下來兩個人,車燈太刺眼,安然只能用手擋著眼睛,用指縫中看過去。
下來的人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安然,其中一個人頓時就激動了,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賤/人!你還有臉來這裡!”一隻手掌朝著安然的臉蛋迅速準確地打下來,打的安然措手不及。
感覺到左臉傳來的麻麻痛痛的感覺,耳朵耳鳴了一會兒,安然才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的人。
林素秋。
安然扯了扯唇角都能感覺到臉上傳來的疼痛感有多麼強烈,就知道林素秋這一巴掌是鼓足了勁的。
她的唇角邊被那一巴掌打破了皮,冒出了絲絲血花,說不疼那都是坑人。
“賤/人!看我不打死你!”一巴掌沒讓林素秋解氣,轉眼就要再來一巴掌。
尼瑪還買一送一不成?!
安然泠泠的水眸中氤氳出一層薄怒?,剛才那一巴掌是她不察被打,現在這一巴掌,林素秋還想來?
找死不成?!
“嘶——啊!”林素秋剛揮下的手被安然半空截住,然後用力地往後一折。
她的柔道可是司墨琛親手教的,就算她再笨也知道反抗兩個字怎麼寫。
更何況,安然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茬。
你若惹我一分,我定還你五分!
“賤,賤/人,給我住手啊——”林素秋痛的臉色慘白,被安然緊扣住的手腕好像快斷掉似的,痛的她彎下腰試圖緩解一些。
“剛才你打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住手?你是覺得我好欺負呢還是覺得你有那個資本跟我鬥呢嗯?”安然淡嘲地挑眉,手上不費一絲力氣地把林素秋的手扭曲,輕鬆的模樣和林素秋連連痛呼的表情比起來相差甚遠。
“夠了!安然,放開她。”安伯朗渾重響亮的聲音從林素秋身後響起。
安然冷冷地斜眸看去,夠了?剛才他看著林素秋打她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夠了?
還就只能他們安家人欺負她,不允許她欺負他們了?
“聽到沒有?我讓你放開她!”安伯朗的聲音夾了抹怒氣,被他拄在手裡的柺杖敲打著地面,一副怒不可竭的樣子。
“憑什麼?”安然水眸一凜,扣住林素秋的手緊了緊,林素秋的痛呼聲越發大了。
安伯朗氣急,竟是舉起手裡的柺杖狠狠地對準安然打下去。
柺杖打在安然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
特喵的。
安然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慘白,抓著林素秋的手也不由得鬆開來,捂著自己的肩膀往後退了幾步。
只要稍稍地扯到肩膀,就會像骨頭碎裂了一樣痛不堪言,連動一下都難。
那一巴掌和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肩膀傳來的痛楚讓安然差些喊出聲來,她只能用牙齒緊緊咬住舌尖,讓自己不會那麼沒骨氣地喊出來。
痛歸痛,但是安然絕不允許自己在這兩個自己最恨的人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狼狽。
林素秋走到安伯朗的身邊,一隻手抬著另一隻被安然差些折斷的手,痛的臉色都扭曲了,“老爺,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哼!”安伯朗見安然痛成那樣,也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臉色難看地甩開林素秋的手,走到安然面前,“你就犟,你看看是你的脾氣硬,還是我手裡的柺杖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