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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足此處,然而細心看去,就會發現,這些草木的姿態是如此怪異,每一枝都直直挺向夜空,宛如被某種秘法瞬間石化,從此便永遠保持了那乾涸的姿態。沒有飛鳥,沒有蜂蝶,沒有蟲蛇。一切的生機都已斷絕。剩下的只是一片死寂。姬雲裳正站在石牢中央,負手仰望牢頂的小窗。月光透過小窗,投照在她身上,讓她的面色顯得有些疲憊。但她整個人依舊如夜色一般平靜,莊嚴,似乎無論在何等情況下,都能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步劍塵被關押在與她一牆之隔的牢室中,卻顯得憂慮了很多:“都是我有眼無珠,才讓華音閣遭此重創。”姬雲裳淡淡道:“你不必太過自責。是我太過自負,我本以為,那日銅室鬥劍,能助他領悟春水劍法,也能化去他體內的大羅真氣,只可惜,我低估了他的心魔。”步劍塵道:“可是你的傷”他沒有再說下去,眉頭卻皺得更緊。如今,姬雲裳已是華音閣中唯一能剋制郭敖的人了。若她的武功大損,又有誰來收拾這越來越失去控制的局勢?姬雲裳遙望月色,緩緩道:“你不必太擔心。那一劍讓我損失了不少功力,但剩下的也足夠了。只是”她長長嘆息了一聲:“只是我已不能看著他這樣走下去。”步劍塵道:“你是說”姬雲裳回過頭:“我決定讓他做回原來的郭敖,這才不辜負長空的託付。至於華音閣,自然會找到它真的主人。”步劍塵的聲音有些苦澀:“你是說讓我們放棄他?”他有些不甘心地望向姬雲裳:“或者,我們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姬雲裳搖了搖頭,她深深的看向步劍塵:“這已是我能扭轉局面的最後機會。”步劍塵當然明白她在說什麼,不由頹然坐下。他似乎思索了良久,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只能依你所言然而,然而我們要如何才能將一切恢復?”姬雲裳道:“這我自有安排,不過我要你幫我演一齣戲。”步劍塵疑然:“演戲?”姬雲裳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他接下來,就會帶領華音閣弟子去攻打天羅教,藉此建立聲望。若無出意料,他一定會以華音閣弟子為要挾,逼我領軍。”她平平淡淡地說了出來,步劍塵卻不由一驚:“他,他怎會如此猖狂?”此問才出,他立即意識到自己多此一舉,以郭敖現在的志得意滿,目中無人,這樣做當真極有可能!姬雲裳將目光投向窗外,淡淡笑道:“我要你全力配合他,而我正好利用此行,去見一個人。然後,一切都不必擔心了。”她沒有說下去,步劍塵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這個人是誰,為何能讓姬雲裳如此看重?難道,他就是華音閣的另一命脈所繫?月光下,姬雲裳的臉上浮起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因為她已看到了,秩序的恢復,人心的迴歸。沒有讓他繼承華音閣主,多少有點遺憾,但或許對他而言,這才是最好的選擇罷。郭敖的腳步有些疲乏,但充斥著他的心房的,是無邊的寂靜,以及由這寂靜所產生的力量。這種掌握了至強力量的感覺讓郭敖感到無比舒適,他不由得奇怪,自己當初為何沒有接受鍾成子地建議,主動投入到熔爐中去呢。

第二部分 清鶴長引絕無蹤(1)

這場大火燒的地域極廣,將青陽宮整個變成了一片瓦礫,但這些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絲毫引不起郭敖的關注。他踏著焦黑的土地,筆直走了出去。他去的地方,正是華音閣正中的牌樓,被他斬成碎片的牌樓。但郭敖並沒有停留,而是穿過這片廢墟,一直走到了石虎之下。石虎背後是山壁,緊閉的山壁。郭敖突然出劍。劍光並不怎麼亮,因為郭敖並不想殺人,他斬的是石虎。劍氣隨意揮灑,卻已帶上了不可抗拒的尊嚴,因為他的劍與人已合而為一,而舞陽劍的確是天下第一的名劍。石虎巨大的額頭轟然落下。郭敖並不停手,一劍一劍連綿不絕地揮出,巨大的石虎被削成了一根極大的石柱。郭敖好整以暇地慢慢雕刻著,終於將那石柱雕得極為精緻而圓潤。當他雕到第十九劍的時候,石虎內的機關終於被觸發,咯呀呀一陣響,石道之門開啟。但郭敖卻全然不看一眼,等到石柱雕好之後,他收回寶劍,將那隻石柱推倒,滾到了牌樓之前。他的力量彷彿永不衰竭一般,跟著將石柱立起,豎在了原來的天儀柱之處。他滿意地看了幾眼,身子煙塵般騰起,腳尖在石柱上點了幾點,已飄到了石柱頂上。他雙掌霍然擊在石柱上,大聲轟鳴,震徹整個華音閣,石柱微微下沉,沒入土中。郭敖身子受激騰起,方才沉了一沉,立時又是一掌擊在石柱上。連環幾十掌擊過後,那石柱足有兩尺沒入了土中,堅實之極。郭敖也就不再出掌,任由身子緩緩垂落。他出的是劍。劍光閃動,他的身子輕煙般繚繞著石柱,等他落地之後,那石柱上已然佈滿了花紋。一個個巨大的字寫滿了柱身,有宋體,有隸書,有正楷,有狂草。每一筆一劃都充滿了沉凝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