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來。
她心裡正悶悶的,蕭乾把馬騎到了肩輦的邊上,不溫不火的道:“他們會帶你去一個叫怡園居的地方,你娘在那裡等你。”
稍頓一下,看墨九不語,他又補充,“嫂嫂在那裡多住幾天吧,與孃家人好好敘敘舊。”
墨九側過眸子,在微弱的火光中看他。
原來他把她娘從盱眙接來了。
聽他的意思,已經安置好了。
雖然這省了她的事,可莫名的,她有一種被人玩耍於股掌之中的惱怒。還有他說多住幾天是什麼鬼?是讓她從此不要回蕭家了嗎?
墨九斜斜躺在肩輦上,“蕭六郎。”
蕭乾目光淡然望她,“嗯?”
墨九唇角一彎,“昨兒在皇城司獄裡,我說請你幫我問候你祖宗十八代。如今見你對我這麼好,我收回這句話。”
蕭乾:“……”
墨九揚了揚眉,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你對我做的事,問候九代足矣!”
馬蹄聲遠去了。
在安靜的夜裡,尤其刺耳尖銳。
墨九看著蕭乾策馬而去的背影,坐在肩輦上一動不動,直到他與幾個侍衛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她才淡淡望向兩個抬肩輦的侍衛。
“停!放我下來。”
兩名侍衛嚇了一跳,“大少夫人!你要去哪裡?蕭使君吩咐,必須把您送到怡然居去……”
墨九不耐煩了,“再囉嗦一句試試?”
這貨的脾氣出了名的古怪,兩名侍衛沒有法子,只得先把肩輦放到地上。可他們卻沒有想到墨九會利索地走到牽馬的墨妄身邊,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奪了他的馬韁繩,就翻身上馬,“駕”一聲拍向馬背,揚長而去。
“墨九!”墨妄在後面喊。
墨九頭也不回,向著與蕭乾的反方向飛奔,等走了老遠,才有一句話從夜風中飄過來。
“借馬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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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騎上馬兒就跑,只選擇了與蕭乾的反方向。其實她便沒有目的地。以前聽說“天下之大,竟無容身之地”這話時,她只覺矯情,可切身感受,卻又有一番滋味兒。
她搶的是墨妄那匹馬,應當是一行人裡面最好的一匹,一開始還有人邊追邊喊,但很快就在她沒有規律的東竄西竄中甩丟了……墨九這個人脾氣其實不倔,大多時候很好說話,可一旦倔起來,莫說九頭牛,就是九隻老虎都拉不回來。
沒有發現追兵,她放慢了馬步。
她並不是一個莽撞之人。
入宮不過兩三天,就經歷了這樣多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理順思緒,並看清未來的路。
孔陰陽是謝忱的人無疑,那巽墓裡的機關改制,以及荊棘園的機關從現在的情況分析,大抵可以確認是孔陰陽做的了。可她仍有一事不明:在暖閣裡,她從頭到尾沒有聽見皇帝和謝忱,包括孔陰陽提起開啟祭天台的鑰匙——仕女玉雕。
這就奇怪了,是他們知道千字引,卻不知仕女玉雕?還是他們不願意提及這個敏感的問題?
墨九隱隱覺得不對,但目前來看,又沒有發現有什麼破綻。至少,有一個仕女玉雕在她手上,整個過程居然無人詢問,也無人向她追討,讓她交還給墨家矩子,或者上交朝廷。
又或者,皇帝還不知道這件事?畢竟當初坎墓冰室的事,只有她和蕭六郎知情,後來她也只告訴過墨妄。
她一邊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邊漫無目的策馬走著。入冬了,天亮得晚,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際還是黑壓壓一片,壓抑、低沉。
等她從混亂的思維中回神,發現馬兒正停在城郊,一個熟悉的三岔路口。
路邊,兩排楓樹凋零的葉,在暗夜中風舞。菊花臺她只去過一次,是辜二帶她去的,原本印象不深。可當初曾打馬走到裡,她記得從楓樹中間穿過去,便是菊花臺了。
菊花臺外,很安靜。
門口兩盞風燈,光暈很淺,照得不太遠,宅子裡頭似乎也有零星的幾絲燈火,悠悠的光線,讓這一片土地有額外的暖意。
她看著那風燈,摸了摸肚皮,似乎聞到了食物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