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經是最後的機會,在別人的感情裡,流自己的眼淚。
婚禮場上喜慶熱鬧,敲鑼打鼓之聲喧囂入耳,青鸞在懷純站上祈天殿的太極廣場之後才由人迎接而來,一頂大紅轎子抬入宮殿,青鸞一身和懷純對應的大紅喜服,喜服上金線刺繡著百鳥朝鳳,長長的後襬也由宮女抬著,她妝容端正,低垂眼眸,姿態優雅一步一步踩著紅地毯往懷純身邊走來。
懷純等她走到自己跟前,伸出一隻手去握住她的手,雙手交握,青鸞跪下行禮,把懷純的手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大人,青鸞願以身相隨,不離不棄,以佑國泰。”
懷純待她行禮完畢,深深呼了一口氣,“願與卿生死相隨,以祈民安。”
青鸞這才站起來退到他身後半步,懷純和她雙手交握,站在廣場前的司禮官高聲道,“禮成!送上喜酒!”
喜酒啊……
懷純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第一次喝喜酒的時候還是在那個窄小的水底洞府,大紅蓋頭遮住臉,搖曳的珠簾叮噹作響,阿衍哥哥摟著自己,伸手遞來一小杯喜酒,喜酒熱辣,抿一口下肚,臉上都能燒紅,他的手指修長,衣袖裡是好聞的龍蜒香,自己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彷彿就能夠永恆。
這大概才是懷純心裡的婚禮,而不是在這樣空曠的大殿上,眾人跪拜,祈禱祥瑞降臨。
“妖魔擅闖正殿!弓箭手準備!”
炸雷一般的喊聲撕破了喜樂祥和,盛裝道賀的朝臣們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騷動起來。被妖魔滋擾多年,好容易盼來了傳說中的天命麒麟,哪知又是個假的;如今這金眸少年處處顯示神蹟,理當是真麒麟才對,可麒麟所在之地怎會有妖魔侵擾?該不會又是冒牌的吧?
空氣之中瀰漫著淡淡的魔氣,卻不像尋常的妖魔氣味一樣腥臊難聞,撲面而來的冰冷之下竟然還有一絲餘溫,就像人間極好的寒玉。
從祈天殿高處之上往下看去,只有一人縱馬而來,手無寸鐵。即使看不清面容,在風中微微揚起的雪白長髮卻在昭示他獨一無二的身份:
“退下!讓他進來。”
“前……龍騎衛首領龍衍,前來觀禮,為何不請人通報?”要不是握住青鸞的手,懷純知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可能就會從這祈天殿的高臺上摔下。他用了全身的力氣來剋制自己不要叫他阿衍哥哥,不要在看到他素衣華髮的時候讓淚水奪眶而出,不要在眾人質疑的眼光中大聲喊叫——你們誰都不配這樣看著他,誰都不配!
摔下去吧……索性從這危危欲傾的高臺上縱身而下,讓他從此帶我遠走天涯。
指甲嵌入了手心滲出鮮血,握著青鸞的手也不禁加大了氣力。青鸞卻只是輕輕按了按他的肩頭,錦繡蓋頭之下,露出一個寬容的笑意。
如果他就此走了,青鸞如何自處,社稷如何安定,天命一旦被打亂,三界又將戰火連綿——他是萬萬人的麒麟,卻唯獨不能是任何一個人的。
阿衍哥哥——你是來,和我告別的嗎?
☆、55最新更新
作者有話要說:龍騎衛馬上要拍完了~下面開始就是專心於娛樂圈內的事情了~~
紅紅毯之上讓開一條路來。龍衍下馬,抖去一身的殘雪冰屑;方才取出懷中藏著的錦盒緩步上前。
這裡面的東西和禮單上慢慢的奇珍異寶;玲瓏珠玉相比;自然是太過於寒磣;但在滿目瘡痍的都城之中;要找這麼一件平凡之物;已是千難萬難。貴族們自有門牆高聳;積兵屯糧;而普通百姓只能流離失所;哪裡還有人開張做買賣。就連這婚禮上諸多佈置;也是四處命人趕製,這豔麗紅色,豈有一滴不是民生血汗。
但,這些,讓懷純知道的話,又要傷心許久吧。
他耗費一整個晚上四處尋找,央告無數,總算有一戶人家願意為他縫製這再普通不過的虎頭鞋子。幸得那家婦人的娃娃方才足月,用於縫製的布料絲線還有富餘。夜色之中,那女子見他一身霜雪,滿頭白髮,先是駭了一下,卻聽來人說只想求一雙保平安的虎頭鞋子,方才漸漸定下心來。
“請問公子,這鞋是給男娃女娃?”婦人點起油燈,穿針引線,燭光中依稀看出她也曾是端麗娟秀的女子。
“男……男的。”被她這麼一看,龍衍竟有些心虛起來,“這東西可有什麼規矩?我也是第一回做。”
婦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公子雖然頭髮白了,看年紀也確實不像是第二回做爹的。給男娃的鞋,面上要繡元寶如意,給女娃的,就繡個鳳穿牡丹。這鞋底子要納千層,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