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考完了,眾考生卻還是不能走。為啥?因為成績還沒出來呢。許梁經過打聽才知道,原來考生考完,所有試卷都須經彌封、謄錄、對讀後,形成硃卷,由主考官和同考官們組織閱卷,評出名次,張榜公佈。這一番動作下來,沒個十天八天是完不成的。
這其中的空檔時間,近三千多考生駐留南昌府,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客棧,酒樓,**。許梁原本以為自己對於那考試結果是無所謂的,考完的第二天就鬼鬼祟祟地拉了鐵頭前往那座杏花樓,然而走到半路上卻是突然沒了興致,心裡頭沒著沒落地又悄悄地回到客棧。經此一事,許梁這才知道,雖然他嘴裡說著無所謂,其實還是有所謂的。就如同前世的高考,考完了雖然一口氣把所有的複習資料都換了啤酒錢,回到家裡東遊西逛卻是怎麼都不能盡興,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高考成績還沒出來啊。
秋闈後的考生心情,就跟高考後的高三學生一樣。
許梁回到客棧,就去許江房內找他,結果卻撲了個空。問他的書童才知道大少爺一早就出去了。
許梁無所事事,像個沒頭蒼蠅似地在客棧周圍亂轉悠。好不容易待到吃午飯,心裡頭煩躁都都快要發瘋了。
這時那個吉安學子秦峰找了過來。進門也是滿身的火氣。
“許梁,你沒出去啊?”秦峰進門就扯著嗓子問。
許梁白他一眼,回敬到:“你不也沒出去。”
秦峰站到許梁面前,足足高他一個頭,秦峰嘿嘿一笑,端起桌上放著的一杯茶水一口喝了,咂吧咂吧嘴,他說道:“我一個人在屋內憋得慌,尋思著過來找你們。哎,你大哥呢?”
“一早就走了!”
“哦。”秦峰兩眼對著屋子轉瞅一陣,沒話找話地又問道:“你上午在幹什麼?”
許梁幽幽地道:“你在幹什麼,我便在幹什麼。”
秦峰奇道:“不可能,我上午啥都沒幹。”
許梁盯著他呵呵一陣笑,兩手一攤,說道:“真是巧了,我也啥都沒幹。”
兩人對視一眼,均是呵呵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兩人便大眼瞪小眼。
秦峰站起身煩燥地一揮手,大叫道:“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找點事情做,再這麼呆下去我準得瘋掉。”
許梁深感同意。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便要走出客棧去。路過另一間客房裡,見裡面圍坐著一群人,正吆喝著玩得開心。兩人一臉好奇地抬腳走進去。
許梁進去一打量,見四名學子圍了張方桌子坐了,每人手裡各拿了幾張樸克牌一般的東西,周圍站著三個學子在一旁看熱鬧。許梁抽起一張,只見上面繪了些圖安案,看上去有又有點像後世的麻將子。
只見其中一人打出一張,叫道“九十!”卻是張繪了人像的牌子,許梁看了看,隱約像是後世水滸傳裡的人物。
另一人哈哈大笑一聲,也打出一張,“九十也敢器張,看我百萬!”
許梁看得有趣,這怎麼跟後世鬥地主差不多啊,他問道:“哎,你們這玩的是什麼啊?”
邊上一看熱鬧的學子大驚小怪道:“我說兄弟,這你都不知道啊,馬吊啊。”
許梁不好意思地訕笑道:“呵呵,我還真是頭一回見這麼好玩的玩藝,哎,他們玩得這麼開心,要不我們也來玩一玩啊?”
那人道:“沒人哪。”
許梁瞪眼指了一圈,叫道:“一,二,三,四,五,咱位光站著的就有五個人,怎麼會沒人呢?”
那人聽得一愣,看一眼許梁和秦峰,咧嘴笑道:“嘿,原來是沒人,你們來了可就有了。”他一扯身邊一人,叫道:“走走走,角夠了,咱們也開一桌。”
被扯的那人問道:“子唯兄,走就走,別拉拉扯扯的。”
那叫子唯的嘿嘿一笑,怪叫道:“陸長風,我張子唯能拉你一把那是你小子的福氣,別人想讓咱拉,咱還不樂意呢。”
張子唯回過頭來,樂呵呵地解釋道:“這位兄弟別見怪,我和陸兄乃是多年的好友,呃,原本我倆也是閒得蛋疼這才跑到這裡看人打牌的,現在你們兩位來了,我們正好親自上陣。”
許梁輕笑一聲:“原來是張兄和陸兄,小弟許梁,這位是秦峰。”一邊高大的秦峰也拱手見禮。
張子唯哈哈笑道:“幸會,幸會!”
這裡坐著打馬吊的人不樂意了,其中一人叫道:“哎,我說張子唯,你要開桌趕緊開桌去啊,在咱們邊上吵吵嚷嚷地攪得老子沒心思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