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笑,朝許梁說道:“許大人也不是外人,本官便直說了吧。原本殿試主考官,依制該是禮部尚書擔任的。只是本官本人剛接手禮部尚書不久,無論資歷人望,與前禮部尚書,如今的內閣大學士溫體仁相比,卻是相差甚遠。加上前陣子,首輔周閣老曾單獨找本官,暗示過要把殿試主考官的規格提高。我看周首輔的意思,是希望由內閣大學士來擔當此次的殿試主考官。”
李尚書連著說了許多,有些口乾舌燥,便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水,然後看著許梁,道:“本官依著周首輔的意思,在奏摺上舉薦了溫閣老。嗯,溫閣老看了本官的奏摺,他本人也很滿意。”
許梁暗道:果然如此!
李尚書見許梁如此關注,便笑著問道:“許大人,你覺得本官這種做法如何?”說著,李尚書不禁有些得意:“本官舉薦了溫閣老,即能堵住朝臣們的嘴,又能讓首輔大人滿意。可謂兩全其美。”
許梁沉吟一陣,緩緩點頭,道:“尚書大人的法子,倒也是妙不可言。不過,下官以為,歷屆科舉主考官,除了資歷威望以外,德行人品也當為朝庭表率才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為人師表嘛。就該有個為人師表的樣子。”
李尚書疑惑地看著許梁,不禁在想許梁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光從許梁的話語上理解,他倒也沒有說錯什麼。李尚書便點頭應道:“許大人說得。倒也在理。”
許梁見狀,又與李尚書閒聊一會。見一名禮部的官員進來彙報工作,便見機告辭出來。
第二天的朝會如期到來。諸大臣驚訝地發現,今天的內閣大臣溫體仁頗有些意氣風發的味道,一身新換的朝服上下看不到一絲皺紋,髮髻整齊,面色紅潤,難以掩蓋的興奮。
他不能不興奮,昨天在禮部尚書李騰芳的奏摺上。溫閣老親眼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寫在殿試主考官的推薦人名上。雖然首輔周延儒已經承諾,會幫著自己把殿試主考官爭取到手,然而見不到最終的結果,溫閣老心底還是不踏實,直到看到了禮部尚書的奏摺,溫閣老心中才篤定下來。崇禎朝第一次殿試的主考官,能夠給溫閣老帶來多麼大的政治資本!想想吧,第一次殿試錄求的狀元,探花,進士將來見了自己。都得稱一聲恩師。而這些官員,過個幾年,便能成長為崇禎朝的官員。說起來,都是溫閣老的門生!
朝會上商討的自然還有其他瑣碎的事情,然而溫閣老心情激動之下,居然一件事情都沒有聽清楚。眼見該商議的事情都商議完畢了,金鑾殿上一時安靜下來。溫閣老便知道時機到了!便拿眼光去瞟禮部尚書李騰芳。
朝堂上,與溫閣老有同樣感受的人,還有一個光祿寺卿許梁。許樑上朝,原本就是打醬油的角色,況且朝中大事也輪不到他一個管宴享的光祿寺卿來發話。許梁便乾脆從始至終,都把目光注意到了內閣大臣溫體仁身上。將溫閣老的神態一一看在眼裡。
溫閣老給禮部尚書使眼色的時候,許梁便知道溫閣老已經等不及了。便朝殿上的一名七品給事中微微點了下頭。
禮部尚書李騰芳收到溫閣老的眼神,便一腳踏出,朝上方崇禎皇帝拱手,剛張開口,忽聽得身後一聲:“微臣有本啟奏!”
溫閣老不由得吃了一驚,回頭看著越眾而出的那名禮部給事中。盯著看了半晌,溫閣老恍然記起,這位給事中是五月份的時候補缺上來的新晉官員,自己並沒有什麼印像。
李尚書聽了,由於禮部給事中已經搶在自己前面開了口,只有無奈地將一隻探出去的腳縮了回去,想著等這位給事中說完,自己再開口。
“何事啟奏?”上方,崇禎皇帝看著這我眼生的禮部給事中,卻也記不得這人的名字,便尷尬地指著他問道。
給事中恭恭敬敬地拱手,雙手呈上一份奏摺。待秉筆太監王承恩將奏摺接了過去,崇禎皇帝開始翻看的時候,給事中正色地道:“微臣禮部給事中劉能,彈劾內閣大學士溫體仁,身為內閣大學士,理應為舉朝官員做表率楷模!然而溫體仁身為閣老,竟然不懂得潔身自好,時常流連於花街柳巷之中,北京城裡好幾位當紅花魁,都受過溫閣老的打賞,更令人氣憤的是,就在兩個月前,溫閣老竟然娶了一名娼妓為第七房小妾!微臣以為,曹閣老如此所作所為,實在愧對於堂堂閣老之尊!溫閣老德行有虧,微臣肯誠皇上,加以訓斥!”
那名叫劉能的禮部給事中,每說一句,溫閣老的臉色便黑一分,待劉給事中將事情說完,溫閣老的臉色已經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