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帶走了高能?“
“對不起,我已經說過了,2006年秋天的那個深夜,並不是我帶走了高能,而是你——古英雄!”
古英雄!
他居然當面說粗了我的真實姓名,接下來他還想說什麼幹什麼?
“你說是誰?帶走高能的人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端木良站起來瞪大眼睛,指了我的鼻子,“在杭州深夜造訪高能的房間,並在凌晨和高能一起離開的年輕男子——正是你自己?”
剎那間,他的話讓我徹底懵了。
“我……不……不……不可能!”
那個人不應該是藍衣社嗎?怎麼會是我古英雄呢?在整個的事件中,我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嗎?難道我不是受害者,而是……不!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好了,古英雄,我以後不用再演戲了,也不必再叫你高能。”
他如釋重負地拍拍我的肩膀, 而我厭惡地推開了他的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我對自己的瞭解還遠遠不夠?”
“沒錯,古英雄,你太不瞭解自己了!”端木良胸有成竹地坐回到辦公桌前,“今晚,我已經約好了一個人,他會把全部真相都告訴你的。”
今晚。
時間到。
黑夜給城市蒙上面紗,一彎新月棲上柳枝,轉眼又被濃元吞沒,車窗外狂風呼嘯,讓我想起月黑風高四個字。
端木良開著他的奧迪A4,帶我駛入工業區的一條小路,白天這裡遍佈灰塵與集裝箱卡車,夜晚就徹底陷入沉睡。只有那連綿巍峨的廠房建築,夜色裡畫下史前怪獸般的剪影。
“你要帶我去哪?”
我緊張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被安全帶牢牢得固定住,不由得聯想起一年零七個月前,那場幾乎斷送我性命的車禍。
“你在擔心歷史重演?”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車輛, 便在夜路里開啟遠光燈,照出兩邊殘破的圍牆與枯樹。如同恐怖片的光影效果。
“是誰害死了高能?同時也害慘了我?”
“就是你自己。”
端木良突然一個急轉彎,差點撞到對面的電線杆子上。
慣性令我急往前衝去,卻又被安全帶死死拉回來,肩膀被勒得火辣辣地疼痛,忍不住大喝起來:“你要找死嗎?”
“到了!”車子已轉入一家廢棄的工廠,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彷彿剛剛經歷過大轟炸。
端木良先下了車,我恐懼地縮在車裡不敢下來,看到一個黑影迅速過來,幫我開啟車門。
綁架?
“請下車吧。”那個黑影發出沉悶的聲音,聽著倒有幾分耳熟,“古先生!”
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古先生”。
戰戰兢兢地下車,卻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他做了個手勢說:“請!”
我跟著他走進一見大倉庫,看來就像二戰片裡的戰鬥機長哭,簡直有半個足球場這麼大。高高的頂棚上亮著幾十盞燈泡,刺得我有些晃眼,許久才看清那個人的臉——居然是他!
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確實就是這張面目可惜的臉,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臉。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蘭州拉麵館,第二次是在地鐵車廂內,第三次是杭州龍井的山間小徑。
就是這張臉,一直監視著我,卻又三次被我發現的臉。
這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向我笑了笑說:“古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這個渾蛋!”
我狠狠地向前走了幾步,上次在龍井差點就抓住了他,這回不能再讓他跑了。
端木良在後面高聲說。
“他是誰?”我緊張地回過頭來,“你們又是誰?”
“叫他南宮就可以了,我們都是藍衣社。”
“南宮?”
一個端木,一個南宮,節下來還有令狐沖、慕容復和獨孤求敗?
“還有我,古英雄。”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倉庫角落裡走出一箇中年男子,我很快認出了他,“華院長?”
中美太平洋醫院的華院長,一年零七個月前給我做了換臉手術,並從此徹底欺騙並改變了我的人生。
“請叫我華金山。”
上次杭州之行我差點把他掐死,此刻他卻毫無畏懼地走到我面前。
這下藍衣社全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