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了就好好讀書,再有什麼事也等畢業,等你畢業了,用你自己的能力證明給你媽看你和他在一起會比和女人在一起還要好。”
我恍惚間抬頭,老蘇說的義正言辭的讓我不得不相信。畢業?那時候的左寧懷裡又會多一個誰呢?即使沒有誰,那麼就一定是我麼。
我翻了個身,把被子蒙過頭,疲憊的開口,“爸,你去睡吧,我想早點睡。”
“那你早點睡,明早我叫你。”老蘇溫暖的手隔著被子輕輕的拍打在我臉上,然後關門聲響起,房間又是一片安靜。偶爾有風吹動窗簾,嘩啦嘩啦的和窗戶撞擊著。
其實我不想,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淚,早上起來的時候偶然照了下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睛腫的不像話,面板一片黯淡。掀開被子想起身做個面膜,看見了老蘇的手機躺在我的床頭,我激動的使勁揉了揉眼睛。
我在鍵盤上按下我很想你,然後輸入兩人左寧的號碼,很快左寧就打來了電話。老蘇很明事,很適合地下黨的工作,手機調的是靜音,我直直的看著手機螢幕上的那串號碼,卻沒有勇氣接聽。王曉敏還在客廳里正和老蘇談論著什麼,我怕一有響動就全完了。
螢幕的燈光一直沒有熄滅,我再也控制不住,進了房間裡的廁所接了電話。
“蘇權,你還好麼?”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疲憊,一向沒正形的左寧居然恭恭敬敬的說著問候語,他也不是很好。
“左寧,你放心,過不久我就可以回來了。”我想裝作平靜,的確,現在的我是很平靜,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左寧說,“蘇權你別怕,你要是過兩天再不來我就再到你家去,我就跪你家門口,跪到她答應再起來。”我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說,“左寧,你別來,我自己能解決的。我只是擔心你,我怕她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蘇權,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啊,那天看見你那樣,我心疼。”左寧急急的開口,我卻不知道怎麼接話。
電話驀地沉默了好久,我看了看手機的訊號,又聽見左寧在那頭開口,忙拿了手機摁在耳邊,“我的寶貝小權兒,你是不是在哭呢。”
聽見那個稱呼,眼淚更加洶湧,卻使勁搖了搖頭,“沒呢,我又不是娘們,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又是一陣沉默,“蘇權,你永遠都是我老婆吧?”左寧的語氣,顯得很沒有自信。
“恩,是,永遠都是。”
我哽咽,淚腺像不受控制似的。左寧說蘇權你別哭啊,聽見你哭我心裡難受……還沒說完手機就沒電了。我靠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涼進心裡,左寧,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明天離開鄰城,我該怎麼辦。
看著高高的大理石臺上裝在剃鬚刀上的刀片,在燈光下顯得銀光閃閃。沒三兩下就拆了下來,這剃鬚刀還是王曉敏買給我的,儘管我一次都沒有用。我也不清楚此刻嘴角勾勒的弧度是怎麼來的,可我卻真實的看到了,鏡子裡的我連微笑都那麼蒼白。
我想讓她看見,是她把我推向所有悲劇。
液體地落到地面的時候都是一種聲音,滴答滴答,那麼的有規律。我想著就跟廣播體*似的那麼一板一眼,真他嗎的無趣。
眼前的事物漸漸的模糊,我卻看到了左寧的臉,剛進學校的時候一臉的憋屈樣,任由我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見著美女就雙眼冒愛心,沒出息的一塌糊塗。
還有,憂慮的看著我,問蘇權你是不是不行呢,怎麼夏未安這樣的人你都沒感覺。其實左寧,我喜歡你,是什麼時候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看著液體順著花灑落下的水向下水孔的方向一路蜿蜒,由細細的一條線漸漸瀰漫成淡色的一大片,眼前的一大灘還倒影出頭頂的取暖燈。花灑噴落的熱水迅速把小小的空間溫暖,浴室裡模糊一片,連鏡子上都看不清楚了事物。
驀地傳來了敲門聲還有老蘇的聲音,“蘇權你還沒睡啊,在洗澡麼?”
“恩。”怕被水聲淹沒,我重重的喊了聲,“手機明早給你。”
“那也行。”老蘇似乎是鬆了口氣,“那你洗完澡趕緊睡了。”
水聲沒有停,門外一片安靜。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了,左寧的微笑卻越來越清晰。失去莫笑然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過錯,我曾經那麼厭惡自己,膽小懦弱,連結束自己的勇氣都沒有。我一度安慰自己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大家都過的很好。可是如果沒有左寧,也就沒有蘇權了,我不想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