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趕緊將這一情況報告給呂競男。呂競男和方新教授、胡楊隊長几個人一商量,覺得有這個可能,當即安排岳陽、張立這兩個年輕小夥去休息,準備進行午夜觀察活動。亞拉法師也入定去了。
午夜時分,亞拉法師叫醒了兩人,三人一同出營觀察。皓月當空,山風凜冽,那本該迷霧籠罩的大雪山,竟然斂起輕紗,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三人倒吸一口涼氣,那雪山真容竟如魔鬼般猙獰,不愧為女神斯必傑莫的稱號,兩座衛峰之間,和主峰形成山字形三叉戟,登臨主峰共有三條脊線可走,每條脊線的坡度,都接近或超過了75度,使整座斯必傑莫雪山看上去像一口古鐘。在半山腰,一條巨大的冰舌攔腰舔斷,將三條脊樑完全侵蝕,那冰舌在罡風常年的作用下,又被割得七零八落,冰裂縫就像一道道刀砍的缺口縱向排列,黑黝黝的深不見底,要想攀上山頂,就必須從冰裂縫區域橫穿過去。那罡風將山腰的積雪吹得滿天亂卷,但山頂的積雪卻因風勢而呈屋簷堆積狀,積雪最厚的地方像蘑菇傘一樣明顯高於山腰,形成鍾鈕,更像一個人頭。在黯淡的月光下,整座雪山又像一個披著斗篷的幽靈,積雪堆就是他張開了魔鬼的大嘴,這張嘴隨時都會閉合下來。冰裂縫和山頂蘑菇狀堆雪之間,露出了裸露的巖壁,一看就是亂石堆砌。地殼有如干裂的旱田,不時有巨巖被風從地表挖出來,遠遠地不知道拋向了何方。
三人輪流交換著望遠鏡,誰都沒有說話,最後岳陽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他問道:“這山,能攀嗎?”
亞拉法師也是搖頭。不說別的,就那些冰裂縫,不用工具根本就無法透過。還有那亂石堆,被風掃得滾來滾去,那可怕的西風帶該如何透過?就算透過了,那堆得像蘑菇蓋一樣的積雪,別說大聲說話,哪怕下腳重一些,恐怕都會塌吧,那可是直接坍塌,而不叫雪崩啊!
張立調整著攝像頭,咬著嘴唇道:“三條脊線都要穿過冰裂帶和西風帶,而頂端積雪從最南坡上和最北坡上都要好一些,只是好一些而已。可怕,太可怕了,難怪從來沒有人能從中國方面登頂。”
岳陽道:“還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夜晚那雪霧會消散呢?是因為氣溫太冷了嗎?”
張立搖頭道:“不知道,明天問巴桑大哥吧。”
亞拉法師道:“都記錄下來了嗎?我們也回去休息,明天讓他們看看這記錄,大家一齊想辦法。難……唉……”
第二日凌晨,踏出營房時山頂的霧還沒有完全聚集,依稀還可以看見冰裂縫。看著張立他們拍攝的資料,誰也沒開口,連極地經驗豐富的胡楊隊長也感到這件事非常棘手,面對那猶如無數張嘴的冰裂縫,根本無法制定路線。岳陽詢問巴桑道:“巴桑大哥,你怎麼知道晚上雪霧會退去?”
巴桑道:“不知道,我是憑長時間觀察得出的這個結論,究竟為什麼我也不清楚。胡楊隊長他們不是也說有可能嗎,他們或許知道原因吧。”
岳陽疑惑地望向胡楊隊長,胡楊隊長道:“我們認為,那雪霧並不純粹是雪構成的,而是裡面有真正的霧氣。”
岳陽道:“不可能啊,這雪山頂上,不會下雨,積水都凍成冰,哪來的霧氣?”
胡楊隊長道:“我們是這樣考慮的,如果是曾經有一群人居住的地方,肯定要有水源,這大雪山上的積雪融化可以解決水源的問題;然後是有平坦的山坳,山坳氣溫遠高於雪山表面,日間照射水汽蒸騰,再到了雪山表面與冷空氣一接觸,就形成了濃霧,到了晚間氣溫降低,不再有水蒸氣蒸發,那濃霧自然消退。西風帶的倒捲風將積雪都堆積成蘑菇狀,所以雪霧其實並不明顯。呂競男教官也是這個看法。”
呂競男點點頭,道:“現在前面的情況已經明朗,在這裡討論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們到了那裡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如今為了避開罡風正面,我們將從最南端山脊上坡,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從山谷攀冰上去。”
凌晨因為氣壓與環流的關係,風勢果然比日間小了許多,但依然強勁,隊員們搭乘風力,上坡速度比平時爬山更為迅捷,很快透過雪線。就在繞道南山脊的途中,他們發現另一處山坳,這山坳比他們棲身之處要大了許多,山間的風似乎在這山坳外形成一個奇怪的迴圈,每次只有一絲微風流入其中。真正讓隊員們停下腳步來拍攝的,是山坳中那兩處巨大的摩尼堆,經幡迎著風獵獵作響。無數白石堆積的摩尼堆可以說是這山上唯一的人工建築,最下層的祈禱石已經被風化大半,在這樣微弱的風勢下被風化,那需要多長的時間埃而最上面的祈禱石還呈現出新的紅漆,說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