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流道:“橋兒,咱們得趕緊上南京去,救出歸幫主。這事關係到丐幫幾萬人眾的前途。”
斷橋抹著淚道:“修流哥,我不想去了,我想在這裡陪上我爹跟我娘一些日子。”
修流道:“這怎麼行?我怎能拋下你一人在這?我現在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歸幫主也是你爹爹的好友,我們不能扔下他不管。”
斷橋聽了,忍不住又淚如泉湧了。修流道:“好了,橋兒,我也留在這陪著你吧!只要你能開心,我就守著你,做什麼都行!”
斷橋聽了,朝葉思任跟周莘的墓碑又磕了頭,道:“爹,娘,女兒跟修流哥去了。他還有些正事要辦,我想你們會理解女兒的不孝的。你們在黃泉路上走,入秋之後,千萬彆著涼了!過些日子,女兒再回來看望你們。”
96天下太平
96 天下太平
修流把馬放了,戴了一頂竹笠,與斷橋帶上黑旋風,一起往南京而去。兩人一路上見到丐幫中的人,便向他們打聽歸去來的訊息。丐幫中因為出了曾半碗與江三勺的變故,因此幫眾一聽問到歸去來時,言語間都十分的小心,有的乾脆就不理修流他們。
到了南京城外時,修流終於碰上了一個當時從嘉定城裡逃出來,而且認得他的丐幫小頭目。那小頭目告訴他說,歸去來之所以落入“淮南四子”之手,全是因為曾半碗跟江三勺的出賣。曾,江兩人的部眾,當時在嘉定屠城時死傷殆盡,兩人手下剩下的已沒幾個得力的人,因此在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於是便計議著謀篡幫主之位。他們以前在淮南時,跟“淮南四子”曾有過來往,於是很快便跟他們聯絡上了,然後設計擒住了歸去來。
那小頭目道:“可憐眼下丐幫群龍無首,空有幾萬人眾,卻如一盤散沙。眼看著幫主被押往南京問斬,卻沒有人拿出一個辦法來。歸幫主是條硬漢子,他定然不會向滿洲人低頭的。只是他一朝殉難,丐幫這幾百年的事業,也要斷送在我們這一代手中了。”說著唉聲嘆氣的。
修流道:“大家不會去南京救出他來嗎?”
那小頭目道:“現在南京城裡根本就不讓要飯的進城去了。大家都成了遊兵散勇,自顧不暇,連飯都要不到,哪能救得出歸幫主?這些天很多弟兄們都上南京城外去,不過是想在幫主昇天時,送他一程!”
修流道:“要是我要去救你們幫主,你們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那小頭目眼睛一亮道:“如果周將軍願意出面救幫主,憑著將軍的名望,那麼丐幫弟兄自然一呼百應!”
修流道:“如此甚好。今天你先去叫一些精幹的丐幫弟兄潛入南京城中,打探一下歸幫主的情況。我要先去一趟鎮江府,明天傍晚時候,咱們還在這裡會合,共商對策。”
小頭目道:“我這就去安排弟兄們進城去。但願將軍不要失言。”
他離開時,修流問起他的名字,小頭目道:“周將軍叫我吳大口便是。”
修流笑了一下,心想,這些丐幫的人取的名頭古怪,都跟吃的有關。
那吳大口走了。斷橋道:“修流哥,你上過曾半碗跟江三勺的當,如今對他們這些人該多防著點才是!丐幫中人多勢眾人心也雜。”
修流笑道:“你這話說的是。不過這吳大口看來是可靠的。”
斷橋道:“你方才說要去鎮江府,是不是想去看大舅舅?”
修流聽了,愣了一下,才想得起來斷橋她說的大舅舅,其實便是他的父親。他說道:“橋兒,你心情不好,我是想讓你在金山寺呆些日子的。”
斷橋道:“修流哥,都這時候了,我還會離開你嗎?!你不是說了,現在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修流心頭一熱,道:“但是此時你在我身邊,只怕又要讓你受委曲了。”
斷橋強顏笑道:“咱們有些日子沒去南京城了,不如進城去買些小吃?”
這時的南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來往的市民士子,神情與幾個月前一樣的閒適自得。修流見了,心下感慨不已,不知是該感到高興,還是傷感。那漿聲燈影的秦淮河,也依舊風光。真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他跟斷橋道:“或許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吧。滿洲人過江才三個多月,這往日大明的臣民,卻早已將家仇國恨,忘得乾乾淨淨的了。這倒是出人意料之外。”
斷橋道:“在這世上,多的只是行屍走肉。有的人是為了浮華活著,有的人則是為了性情活著,有的人則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