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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心跪了下來,隨即淚流滿面了。

朱一心吃了一驚,不知所措。黃道周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二話沒說,喀嚓一下便將自己的左手拇指斬斷下來,隨即點了自己左臂上的幾處穴道,而後臉色蒼白地以右手執拿起還在淌血的左手拇指,異常盛重地遞給了朱一心。葉思任跟修流都看得聳然動容了。

朱一心哪裡敢去接?他大驚道:“黃先生,你把玉璽拿去便是,何必如此自殘?!我從小就欣賞你的字畫,你斷了手指,今後如何寫字作畫?”

黃道周落淚道:“殿下,微臣可以沒有自己的軀體,但是微臣卻不能沒有大明!我黃道周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區區微命,算得了什麼?!文章字畫,都是身外之物,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葉思任與修流見了,心下感慨萬分。朱一心捧起玉璽,抖抖縮縮地交給了黃道周。

這時,樓下有一人慢慢走上樓來,慢條斯理地說道:“黃老兄,你這苦肉計演得也真是煞費苦心了!就憑這一招,你既可以換得玉璽到手,又在朱聿健面前立了一大功,表白了自己的忠心。此後就連鄭家父子也不敢小瞧於你了!妙,妙哉!”

修流跟葉思任道:“原來我溫師叔沒睡著。”葉思任笑道:“這種時候,他要能睡著的話,這世上的人都可以睡上好覺了!方才我還以為在門外竊聽的人是他老人家呢?”

溫眠踱進屋來,拿起黃道周的那根斷指,放在手中看了看,道:“早些年,我在江湖上自號‘血雨腥風’,但是做事還沒有殘酷瘋狂到黃老兄你這種樣子。黃兄,你連自己的命都不愛惜,這般做賤,你還能捨身去復國嗎?實際上,在你的想法中,功名榮譽更甚於你的生命。只是可惜了這一隻好手指!倘若你方才砍下來的是右手指,那麼這天下就少了字畫兩絕了!你這是何苦?!”

黃道周笑道:“知我者,睡翁也!但是睡翁只說對了一半。大丈夫立世,難道不求功名,卻去沉溺於酒色財氣不成?!字畫文章,只是修養與寄託而已,不過沒有了國,這功名也就無從寄託了,因此黃某隻想頂天立地,想做條漢子。黃某這輩子生是大明人,死也是大明鬼!”說著,他瞟了一眼葉思任。

修流道:“師叔,姐夫,朱兄,那麼這玉璽還要給黃先生嗎?”

葉思任笑道:“流兒,一個人連命都不要了,他還有什麼事幹不成的?!更何況是黃先生。”

黃道周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葉兄這話說的爽快!咱們改日再作長談。但願那時國勢已經有些起色,黃某當與葉兄大醉一場,然後做畫寫字,共抒平生本事。”

葉思任笑道:“葉某正好還有幾個關於漢代鄭玄的疏解要向先生請教。”

黃道周又朝朱一心跪拜了一下,便拿著玉璽走了。葉思任跟朱一心道:“朱兄弟,從此之後,你的生命便要打折扣了。你現在只是平民一個,黃先生是條硬漢子,雖說他不會對你存有異心,但卻有很多人不把你當平民看待。你須記住了,自此之後,你不能離開‘懸念’道觀一步。江湖不是你涉足的地方!”

他頓了一下,慘淡一笑道:“殿下,你以為你逃出了皇宮,這身心便清靜了嗎?!你命中宿定已經無處可逃了!便如葉某,冷眼看了這世道十幾年,你放不下的東西,仍舊還是放不下。”

朱一心聽了,心下打了個冷噤,道:“葉先生,修流兄弟,我該回山了。”葉思任道:“你還是等到懸念道長回來後再上山吧。倘若你再為人所劫持,這局勢不知該如何收拾了!”

溫眠在一旁冷冷道:“其實,這一趟我們本都是不該來的。看來我們都不是做大事的人。但凡成大業者,須得心狠手辣。老夫年輕時自號冷雨風,但也是心慈手軟。如今本來已經復甦的一腔熱血,卻因為當事人的勘破紅塵,又被凍結了。葉老弟,我明日去會過師兄之後,便回焦山去了。周家的人,死得真是不值得!”

修流聽了這話,眼睛不禁又紅了。溫眠顧自下樓睡覺去了。朱一心默然無語。修流起身道:“姐夫,現在我該去找我爹孃的棺櫬了。我二哥已經瘋了,懸念道長又不在,父母的棺櫬之著落,著實讓人心下不安。”

葉思任想了想道:“我們現在就下樓去,看看二哥他在幹什麼?”

55 密室

55 密 室

周修洛道:“這大石臼的下面,是個洞口,也就是機關所在。”

修流記得,他從北京回來的那幾年,每年秋天的時候,莊客們都圍著這個大石臼舂搗橄欖,而到了過年的時候,莊上男男女女們便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