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嗎……”賈無欺喃喃自語道,而此刻梅獨凜已經上前叩門。
叩門聲後,一個瘋瘋癲癲的聲音從門後響起:“誰啊?”
“是我。”梅獨凜冷冷道。
“你是誰啊?”那瘋癲的聲音繼續問道。
“我便是我。”梅獨凜依舊冷冷道。
聽到這樣的對話,賈無欺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就在他扶額之際,那門居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頭亂髮的老頭,穿著破破爛爛的道袍從門縫裡探出了頭,看到梅獨凜後,喜笑顏開道:“原來是我啊!”
“……”梅獨凜身後的三人,默默跟在他身後,進了石屋。
石屋內除了一塊光禿禿的石板,什麼也沒有。陽光沒有辦法直射進來,整個屋子顯得格外昏暗又陰冷。太殷真人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揚起亂蓬蓬的頭,衝梅獨凜指了指剛進來的三人:“我,他們是誰?”
“他們便是他們。”梅獨凜似是懶得多費口舌,靜靜走到一邊。
太殷真人看著來人,溝壑縱橫的臉上居然露出了慈祥的表情:“好好好,他們,請坐。”賈無欺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那裡全是一派渾濁蒼老,不復清明。
三人還未席地坐下,太殷真人卻突然從石板上跳了起來,指著三人破口大罵,一副睚眥欲裂的模樣:“叫你們坐為何還不坐!目無尊長是想欺師滅祖嗎?!”一邊說著,他從道袍中掏出不知何時放入的石頭,不由分說的朝三人砸去。
賈無欺眼疾手快,推著嶽沉檀躲開了石頭的攻擊,葉藏花就沒那麼幸運了,一顆小石子毫不客氣的擊中了他的右脅。
“我看咱們還是先出去吧。”葉藏花摸摸鼻子,苦笑道。
賈無欺看看站在一旁的梅獨凜,此刻他正凝神閉息,已然是一座雕像。
“嶽兄,怎麼辦?”賈無欺手還放在輪椅背上,低下頭,在嶽沉檀耳邊輕輕問道。
“先出去。”嶽沉檀面沉如水,望著發狂的太殷真人,手指輕輕一彈,一片綠油油的樹葉如利器一般朝對方面門飛去。
太殷真人一見樹葉,狂性大發,石子如狂風驟雨般奔向屋內的各個方向,連在一旁的梅獨凜也難逃一劫。
梅獨凜輕巧避開的石子攻擊,看了嶽沉檀一眼,若有所思。
從石屋離開後,葉藏花邀請賈無欺與嶽沉檀前往劍宗駐地遊覽,賈無欺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葉藏花只是笑笑,也並不解釋。
劍宗駐地位於太沖山脈南峰,地勢險峻,逶迤多姿。陡峭的山峰插入雲霄,雲霧環繞之處,正是劍宗駐地的山門。
“此處風景,與方才又有所不同。”賈無欺環顧四周,怪石嶙峋,古木參天,別有一番氣象。
“自建派以來,劍宗一向以險、奇、怪為武學宗旨,門派駐地自然要與之相合。”葉藏花道。
“想來貴派弟子的性子也十分古怪。”賈無欺摸摸下巴,看了看葉藏花,“不過葉兄倒算是特例了。”
葉藏花笑著搖搖頭,看向嶽沉檀:“山路陡峭,嶽兄是否……”
一路下來,嶽沉檀坐在輪椅上如履平地,並無任何不妥,賈無欺都快差點忘記這是個有腿疾的人了。
“無妨。”嶽沉檀淡淡道。
“在下並無任何輕視之意,”葉藏花道,“只是前往大殿的山路確實陡峭,稍不留神便有差池,為了嶽兄安全著想……”他話只說到一半,將決定權留給了嶽沉檀。
說話間,三人已來到了一條陡峭的山路前。並不是葉藏花誇張,這條山路只有大約兩個腳掌寬,一邊是凸出的巨石,一邊則是萬丈深淵。若是平坦也就罷了,此路幾乎與地面垂直,尋常人等,恐怕要手足並用才能爬上去。這樣一條路,真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嶽兄,需要幫忙,可別客氣呀。”賈無欺望著長長的山路,吹了一聲口哨。
“那便有勞賈兄了。”說話間,嶽沉檀已從輪椅上飛身而起,他凌空在幾處高聳的怪石上輕輕一踏,便翩然落到了山路的另一頭,只留下一做工精細的輪椅在原地。
“好俊的功夫。”葉藏花拊掌讚道。
“好沉的傢伙。”賈無欺扛著嶽沉檀的輪椅站在山腳下,哭笑不得。
等賈無欺氣喘吁吁的揹著輪椅來到山門前,山門前早就佇立著一個灰色的身影。
“嶽兄,你這腿究竟是好的還是壞的?”賈無欺把沉重的輪椅卸下,擦了擦一腦門的汗。
“時好時壞。”嶽沉檀看著他一副累到脫力的模樣,表情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