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的避過豔麗的顏色,服色、釵簪、配飾皆是一身素淡,但是傅氏的著裝打扮也未免太寡素了。
深絳色的淨紋袍子,別說是素色的明繡就連暗繡圖樣也沒有,頭髮挽成一窩絲,只一根檀木簪子固定,除了手中一串佛珠,手上和腕間無一飾物,臉色蒼白又帶了幾分蠟黃憔悴,坐在那裡陰氣沉沉、不苟言笑,本就孤高嚴肅的面容此刻看來更似刻板的不近人情。
自在何府與傅氏生了不虞,傅氏再沒有與她和娘往來半分,後來她與冷君奕定了親,又連累的陳嬤嬤撞死在皇后的椒淑殿,即使兩家不再往來,她也感受的到傅氏對她的惱恨。
有些人就是這樣,若是你不願乖乖當她手中的棋子,遂順了她的心思,便會立刻翻臉無情,心思險隘的更是恨不得親手毀了你,但,傅氏還算是有幾分清高孤傲,不知不屑於對她出手還是何故,沒有吹枕邊風讓何宏義給艾天佑使絆子、穿小鞋,這次何宏義又拿身家性命出頭為艾天佑作擔保,倒是讓丹丹真的高看了他們夫婦一眼。
“見過何夫人。”丹丹恭恭敬敬的對傅氏行了禮,又對著傅氏身邊的一個長相溫婉端方的新媳笑了笑,“見過二奶奶。”
那新婦是傅氏年前才過門的二媳婦,戶部尚書家的大小姐趙香雪趙氏,丹丹曾在太子妃的中秋月宴上見過趙氏一面,當日何府娶親,艾天佑也去隨了禮。
禮畢丹丹便輕輕走到葉氏身邊,安靜乖巧的站了。
進門的時候丹丹便聽得葉氏已經將感謝的話說了又說。傅氏不過點頭客氣的應承幾聲,神色間隱有倦色和不耐煩,明顯的不想再言談這事,葉氏也不是沒有眼勢的人,不過是等著丹丹回來謝了傅氏好一併回去,免得讓丹丹單獨面對傅氏尷尬、不安,畢竟,當初差點就做了乾親,丹丹就差沒有對傅氏磕頭認親了。
丹丹看出這些,明智的沒有再多嘴。傅氏卻是自她進門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幾番審視,神色不明。丹丹不由心頭有些微驚,便想尋了藉口扶了葉氏回去。
正欲起身,卻見一位中年夫人帶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匆匆進門,那夫人面相精瘦,身量不高。丹丹看的面生不認識,可是身後的女子卻是讓她一驚,竟然是多日不見的阮聽白。
再看阮聽白,一身淡雅的素玉色湘裙,臉蛋消瘦了不少,下巴尖俏。臉色粉白,一番精心描畫,看著竟是比之前多了幾分清秀俊氣。乍看之下竟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姿色比之前又上了幾乘,果然打扮起來無醜女。
阮聽白的眉眼裡多了幾分急切和期盼,又是因為緊張侷促,兩隻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人還沒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往房裡看,待與丹丹的目光相遇。不由的一怔,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還有幾分複雜,又匆匆垂下頭,放慢了步子跟在那夫人身後。
“哎呀呀,一早我還跟我家老爺說要跟夫人請安呢,不曾想竟是與夫人住了同一個院子,這可真是…”
那夫人忽然頓了一下,這才發現丹丹母女,當即眼神閃了閃,悄悄的看了傅氏的神色,試探道:“原來艾夫人也在這裡啊,瞧這身子重的,可得當心了,這個月份的人,一般都是在家中休養的,可萬萬大意不得!”
早上臨來她家老爺還在和她分析當今聖上的態度,讓她千萬千萬要想盡辦法與兩位夫人交好,一位是太孫妃的母親葉氏,一位是皇太孫的姨母傅氏,再三叮囑務必敬重、交好。
炎親王要將聽白聘給他的一個庶子,走狗秦夫人逼的緊,為著她家老爺的前程,也為著這一根筋非要入皇太孫府邸的女兒,傅氏和葉夫人已然是他們家的救命良方、保命符,這阮夫人自然是十二萬分的慎而重之,一入寺院就追著知客僧打探傅氏與葉夫人的客院。
太子不在了,皇上大人又在皇后的椒淑殿大發雷霆,訊息靈便的都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特別是阮大人阮正洲,也是一枚牆頭草,更是多方鑽營關注,再三考慮已經決定將寶押在皇太孫身上,可是他怕得罪炎親王又不敢明著搭上皇太孫,只能暗中行事,想先在皇太孫這裡得一個保證。
可惜在皇太孫眼中,他和他的寶都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兔子,可有可無,這才讓自己的夫人出門,務必要攀上兩位高門夫人,實在不行哪怕一個也好,在阮正洲心中,傅氏的分量又比葉夫人重了幾分,畢竟,傅氏是皇太孫敬重的姨母,情分堪比母子,若是傅氏在皇太孫跟前為阮聽白說上一兩句話,堪比皇上的金口玉言。
別看男人不問後宅的事,卻也知道不能小瞧了女人私下裡處下的關係,朝堂風向影響著女人的交際圈子,可是女人的交往,也能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