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抖三抖的大男人,就那麼好脾氣地受著,一臉的珍愛寵溺,似水柔情。
程諾看得痴了。
有那麼一刻,他彷彿以為自己是看到了未來的他們。
【你欠這世界的,我來還。這世界欠你的,我會給。】
忽然他耳邊再次浮出這句話,宛如秦深就在他耳邊喃喃。
嘹亮的竊竊私語,溫柔的擲地有聲。驚天動地,又無處可尋。
然後他微笑起來,緩緩地閉上眼睛,感覺到眸子裡飄下了一場溫情脈脈的好雨。
我欠世界的,我會還。而這世界欠我的──
不,這世界不欠我什麼,我唯一想要的──
秦深,秦深。
如果我給你我的名字,你是否能贈與我,你的姓名。
秦深忽然從沈若水臉上移開眼神,往程諾這邊直直看了過來,英俊的臉上閃耀著溫暖而狡黠的笑意。
偷看我,被我發現了哦,小壞蛋。
你身上有能發現我的雷達, 我當然也有找出你的辦法。
程諾愣了,隨即臉色爆紅如血,倉皇低頭閃躲視線。
沈若水回頭一看,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抬手在秦深腦門兒上彈了一下,半開玩笑地嗔怨:“這麼一會兒分開都捨不得?真是,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秦深戀戀不捨地將視線從程諾身上移開,那捨不得的樣子活像守財奴被颳了一大筆錢。
他朝身旁的秦長努努嘴,聳聳肩攤著雙手,無辜道:“我有什麼辦法,還不是因為某人的基因太強大嘛。”
秦長早就對親親老婆忽視自己這麼久而嚴重不爽了,這時一把摟過沈若水的肩,面無表情地自戀:“恩,基因太好,沒辦法。”
沈若水:“……”這兩父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氣人!果然是混蛋的基因!
秦長順勢歪樓,抓住機會趕緊將老婆拐走,秦深默默給老爸投去一個“不客氣”的眼神,理了理西裝,神清氣爽地往正試圖往人群中躲的程諾大步走去。
他可愛的小媳婦兒……
“喂。”
沒走幾步,旁邊突地傳來一個聲音,有點熟,不過刻意壓得很低,還有點侷促。
秦深皺眉,轉頭,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不由露出幾分吃驚。
“你?”他問,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一年多不見,陸寶貝變瘦了不少,個頭似乎也掙扎著抓住最後的機會努力往上竄了一兩厘米,一身西裝革履的裝扮和過去痞裡痞氣的街頭混混樣判若兩人,曾經幼稚輕浮的眉眼如今添了幾分認真沈穩的味道,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看來陸陽的死讓他一夜長大,聽說現在他已經開始慢慢上手家裡的公司,目前正在哈佛商學院唸書。
秦深不著痕跡地往前瞥了一眼,發現諾諾已經不在視線裡了,反倒放心。
於是他放鬆下來,淡淡看著這位擋住愛他去路不速之客,漫不經心地問:“你來找我?”
陸寶貝憋了一會兒,撓著頭悶悶開口:“霏霏我已經找過了,禮也送了。那丫頭說結婚就結婚,居然連孩子都生了!也不通知一聲,一點兒都不夠朋友!”
他越說越氣,臉頰氣鼓鼓的,活像一隻小咀嚼中的倉鼠。儘管和過去相比他的確成熟了不少,然而有些地方還是孩子氣。
“所以是沈慕情沒給你好臉色看吧?”秦深毫不留情地戳穿對方不爽的真相,興致缺缺地聽完他的抱怨,不耐煩地打斷,“所以你特意來攔住我是幹什麼。”
“……”
丟了面子又被問住的陸寶貝一下子嗆住,半晌說不出話,吞吞吐吐了半天,終於在秦深忍無可忍準備抬腳離開的時候,漲紅著臉憋出一句:“我來……我來是叫你管管你弟弟!”
萬事開頭難,講了第一句話,後面的就輕鬆多了。放在後腦勺的手掌改撓為抓,陸寶貝煩躁地低吼:“你……你管管他!讓他別天天來學校裡煩我!我、我是要認真唸書的!沒空再陪他玩那些真心假意的遊戲!”
秦深神情一動。
真真去美國他是知道的,不過……天天去哈佛找陸寶貝?
秦深不由多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心中逐漸浮起一個念頭:難道,真真對這個傻里傻氣的富“二”代,是認真的?
真真和他一樣,打小沒認真喜歡過什麼人,戲弄過的倒是不少。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小惡魔,有時候,就連秦深這種老狐狸也會被秦真那些層出不窮而又花樣百出的整人招數而弄得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