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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下墜,下墜……不知何時停歇。

可他們不怕,也不想知道答案。有對方陪在身旁,終點在哪裡又有何妨?天地萬物都已經不再重要,即便狂風駭浪,縱然荊棘滿途──只要有對方陪在身旁,只要身邊的人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路前行不離不棄,那麼時空的每一處,都是他們棲息的良港。

心安之處,即是家。

而現在,當熱戀的激情燃燒殆盡,曾經美妙的糖漿已變得焦黑濃稠,苦澀不堪,如同陳舊的牆灰層層剝落,隨風而逝,散於無形。

重見天日的靈魂再無往昔半分甜蜜,只剩下繁華過盡後的滄桑荒涼,真相大白後的疲憊傷痛,和洗盡鉛塵後的心灰意冷。

此時此刻,他們在彼此的眼睛裡,看不到曾擁有的濃情蜜意,看不到曾許下的天荒地老,看不到曾以為的愛和相信……只能裡看到一些往日時光的模糊影子,在他們的瞳孔深處,來來回回地走。

卻不再停留。

還能……再重新找回來嗎。

心臟驀地收縮,彷彿被千千萬萬根細絲纏繞,同時勒緊,不能呼吸。

秦深鼓起勇氣在程諾溼漉漉的側臉輕輕印了一口,雙手微微一緊,給懷中的寶貝傳遞去他手心裡足以熔化整個宇宙的灼熱溫度,帶著些許緊張的汗意,傾身附在程諾耳後輕聲道:“諾諾,加油,我……我陪著你。”

現在,未來,永遠。

有些東西,其實真的從未改變,只是換了模樣回到身邊。

是他……走了彎路。

程諾沈默了一會兒:“……隨便你……呃……嗯──”

然後就按照蘇予危說的,把身後的男人當成一堵沒有生命的牆,不顧一切地往後倒去,發足狠勁往下用力。

毛茸茸的腦袋往秦深胸口不斷地拱,溼漉漉的頭髮因為程諾大幅度的甩頭動作而來回掃在秦深那因為汗溼而緊緊貼在胸膛的襯衫上,綿密的瘙癢如秋日的細雨般連綿多情,撓得秦深一陣戰慄心中發熱,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身體裡面生根發芽即將破土而出。

那感覺就像是,曾經從自己身體裡剝離出去的某個不可缺少的東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血肉中。

殘缺的靈魂迴歸完整,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如一場翻天覆地的海嘯驀地席捲了他。

他掉進深海,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自己的身體正在四周湧動的水流中不斷下沈,天地無聲,即將埋葬。

他的軀殼就要隕滅,可他的靈魂卻泛起喜悅──只有真正體會過失去的人才能懂得,在失而復得的那一刻,全部身心都被填充漲滿的快樂。

他已別無所求。

秦深微微收攏手臂將前面的人樓得更緊,這樣,全世界他最愛的兩個人,就都在他的懷裡了。

他何必再有所求。

整個過程,秦深一直不厭其煩地在程諾耳邊輕輕呢喃,鼓氣加油:“諾諾,再用點力,乖……啊聽見了麼諾諾,寶寶已經露頭了!來再努力一下,就一下下,馬上……馬上,我們就能看到寶寶了哦。”一邊時不時送上雙唇溫柔地印在程諾因用力而扭曲濡溼的側臉。

程諾在一撥接一波幾乎沒了間隙的劇痛中輾轉浮沈,如逆水的人掙扎著透出水面呼吸求生。最開始還充滿幹勁乖乖聽話,到後來次數多了實在忍不了了,身體上的折磨讓精神也隨之崩潰。伴隨著一次次艱難地挺身和一聲聲痛苦的低吼,程諾一點也不客氣地把秦深的手掐得又紅又腫,在心裡瘋狂地大叫:馬上馬上……到底還要多少個馬上!他特麼的就快要疼死了!!!

“呃……啊哈!哈!不、不行了……我、我沒力氣了……疼……我要休息……休息……”

又這麼努力了幾個小時,直到天邊那道隱約可見的白光變得越來越亮逐漸升到正空,時間將近中午,程諾在不知第多少次的挺起上身狠狠用力之後,終於精疲力竭重重倒回秦深懷裡,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如此呻吟著,再也來不起下一次了。

而秦深也快堅持不住了。現在的他終於能體會那些等在產房外的丈夫的心情了。

“到底還要多久。”舔舔乾澀的唇,秦深抬頭看向蘇予危,神情疲憊而擔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一點危險的威脅。

“……”蘇予危微傾著腰全神貫注盯著程諾的下半身,半天沒有反應。良久,他才動作僵硬地直起身子抬起頭,目光有些呆滯,表情二愣二愣的像被嚇傻了一樣。過了幾秒,他忽然嘴巴一癟哭喪著臉,斷斷續續地結巴道:“腫、腫麼辦……諾諾的盆骨太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