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世子夫人有孕的訊息便傳遍了侯府,全府上下喜氣洋洋。
晚上傅知遠回府得知訊息後,就直奔安和院看望嬌妻去了,夫妻倆皆因又將有一個自己血脈的誕生而高興不已,自然又是一番濃情蜜意。
隨著新一輪旭日的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傅輕澄在和母親敘過話後,便帶著元宵在府中花園裡漫步,走了一會後,想著回自己的桃源閣休息一會兒,再去找阿姐下會棋。
剛要轉過一棵茂密的花叢時,忽然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小聲說話,隱隱能分辨出是從假山與花叢相交那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傳來的。
隨侍在旁邊的墨玉和墨雲顯然也聽見了,藏在這等地方交頭接耳分明是有鬼,剛想提步上去出聲責問,卻見自家姑娘抬了抬手便知道姑娘有了主意,於是悄悄退回一旁候著。
傅輕澄示意元宵別出聲,自己輕腳走近了些,聽見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來。
“你可都打聽清楚了,世子夫人睡下了?”
又有另一個丫鬟回答的聲音傳來,“不錯,已經睡下了,算著時辰世子也快回來了,你通知表姑娘做好準備,小心些別被發現了。”
“好,這點你拿著,事成之後表姑娘和三夫人都不會虧待你的。”
傅輕澄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慢慢退了開去,從另一條小路回了桃源閣。
那二人肯定是想著,現在自己母親有孕在身覺得有機可乘,便想著法兒往自己父親身邊湊。
萬一成事了就是世子的妾室,一輩子也算衣食無憂了,要是有幸能生下一男半女,在侯府也算是有臉面的人物,三夫人亦可在其中得些好處,那位柳表姑娘可不就是前陣子來侯府投靠她的遠房親戚麼!
一個沒靠山的親戚,到時候出嫁要她操心不止少不得還要貼一筆嫁妝,還不如做妾呢,大房可是要繼承侯府的,這潑天的富貴可不就是讓人眼紅麼?
那三夫人平時看著老老實實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是怎麼會有人這麼蠢這麼異想天開呢!真當他們一家人是擺設麼?
想來是安穩日子過久了,是要有人打打臉才能清醒記起這侯府是誰在當家了。
傅輕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墨玉你去二門等著,看見阿爹就把他請了來,就說我新得了一幅字畫讓他來看看。墨雲你去打聽打聽剛剛那兩個丫鬟都是誰,平時與那些人來忙得多些,順便吩咐白蘇讓安和院裡的人盯緊些院子,別讓一些閒雜人等隨便在周圍遊蕩。”
二人皆應聲領命下去了。
有了傅輕澄的干涉,有心人的打算自然是落了空,那位表姑娘連傅知遠的面都沒見著。
傅輕淺被妹妹告知這樣一件事後,亦只是冷冷一笑,並未顯出多少不忿來,不愧是姐妹連反應都差不離,也是,這些不過是跳樑小醜,侯府好吃好喝供著還要惹事生非。
本來要是安安分分的,將來要離開也不會虧待了她們,既然現在把臉伸了過來,打就是了。
第二天,兩姐妹早早到頤和院給祖母請安來了,在與祖母和崔蕪並兩個弟弟妹妹逗趣了一會後,二老夫人宋氏帶著王氏和趙氏也到了。
原本她們不必像王夫人的兒孫們似的按規矩問安,只是好歹還吃住在侯府,平日裡也沒什麼要緊事,就常常到頤和院來露露臉,等分出去後便算是旁支了,將來少不得要仰仗侯府呢!刷好感的機會也不是容易得的。
相互見禮之後,一屋子人就開始閒話家常了。
傅輕澄見三夫人趙氏一派鎮定如常的模樣,莫不是覺得來日方長,可以徐徐圖之麼?還是早早讓其安分的好。
“三嬸嬸,表姑娘很喜歡海棠花麼?我聽說昨兒個她為了看海棠花,頂著日頭跨了大半個府到阿孃的安和院外,足足看了有小半時辰呢!”
三夫人乍聽這話不禁一愣,隨即便恢復如常。
“這丫頭就這點愛好,常常一看就能看小半天呢。”
傅輕淺很快便介面,“三嬸嬸可是忙了告訴表姑娘,咱們府裡的海棠都集中在府中西面的花園那邊呢,就阿孃院外的那幾枝還是從那邊搬過來的,能有什麼看頭?三嬸嬸可要記得告訴表姑娘了,沒的跑那麼遠,怪累的。晚上我跟阿爹說起時,阿爹還說小姑娘愛花花草草不可厚非,但過了就不好了,要謹記。”
可不是麼,二老爺一家的院子都集中在西院,而安和院在中軸偏東一些,是除了頤和院外最大的院子,是未來侯府主人的起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