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野狗骨頭 第8節

杯一杯給他斟酒,最好讓他喝得死醉,問陳禮彬要點錢——陳異已經沒指望了,要是她能熬得住,陳禮彬攢的那些大額積蓄也有她的一份,要是熬不住,能多要一點是一點。

陳異再沒有回來過,客廳的單人床和雜物都被扔出去了,苗靖一整年沒有見過陳異,幾乎想不起來他的模樣,也很少想起來,她自己也在慢慢長大,個子拔高,穿小背心,亭亭玉立,文靜纖弱,成了班上不少男生的暗戀物件。

有些事情的發生總是很玄妙,像有求必應,也像一根看不見的蛛絲牽著往前走,不知什麼時候迎面撞上透明的網,而後命運猛然一撲,甩向未知的際遇。

苗靖在上英語課的時候被班主任喊出去,家裡打電話找她,說是家人出了事,苗靖心頭咯噔了一下,接過電話,是魏明珍的聲音,哭腔裡帶著一絲輕快,說陳禮彬在重症監護室,讓她到醫院來看看。

火速趕到醫院,苗靖看見魏明珍全身完好無損,神情憔悴,滿面淚痕,帶著細微皺紋的眼睛卻十分炙亮,隱隱壓抑著什麼,再看陳禮彬躺在病床上,用著呼吸機,身上插著管子。

是走路摔了一跤,從樓梯上摔下來,就是那麼詭異的巧合,也有人說不湊巧的倒黴,陳禮彬一直很倒黴——晚上魏明珍在外頭還沒回來,家裡的半瓶酒喝完了,陳禮彬隨便穿了雙鞋子出門,從超市把酒瓶拎回來,上樓梯的時候沒仔細看腳下,不慎後仰往下滾,磕到後腦勺,昏迷中被鄰居送到醫院——脊髓損傷,呼吸衰竭伴隨腦出血,直接進了icu。

陳家沒什麼走得近的親戚,陳禮彬有個弟弟在外地,但一直疏於聯絡,眼下只有魏明珍、老鄰居、單位同事領導、幾個遠親能關心一下病情。

當然還有陳異。

陳異走進醫院,從長長的走廊那端走過來,苗靖坐在icu門口,感覺他似乎更高了點,把身後的光線全部遮住,寸頭稍長,染成了菸灰色,黑色t恤外套著印花襯衫,脖子上叮鈴噹啷掛著銀色項鍊,完全青春嘻哈的風格,嘴裡嚼著口香糖,眼睛也許是熬夜的原因,眯得煩躁狹長,濃重菸草味隨著步伐撲來。

苗靖不認識,他好像……完全換了個人。

看見她直愣愣盯著,陳異微微弓身,低頭打量眼前人,幽戾冷漠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苗靖扭開臉,目光看著icu的大門。

他懶懶發問:“怎麼了?”

魏明珍淚水漣漣迎上來,跟陳異解釋那天的情景,又讓他進去看看陳禮彬,這是第三天了,人還沒醒。

陳異進去一看,高大斯文的男人面色死白,眼眶內陷,躺在床上任人擺佈,他面無表情站了幾分鐘,回來往座椅上重重一靠,沉著臉、嚼著口香糖沒說話。

這是他父親——魏明珍和苗靖、其他人關係都要往後靠,icu門外每天都要人守著,理所當然要陳異來守著,至於後續治療怎麼辦,人能不能醒過來,icu費用三千一天,也是陳異要考慮的問題。

魏明珍哭哭啼啼說起這些話,陳異深幽目光在她臉上一轉,冷嗤一聲:“你這時候倒是看得起我。”

他未成年,今年才十六歲。

“都是一家人,咱們一起想辦法度過難關。”魏明珍把苗靖往前推了把,“他是一家之主,燒香拜佛、想辦法也要讓他醒過來。”

icu是陳異守著,苗靖後兩天就是期末考試,考完試後也會過來陪著,兩人坐在長椅的一左一右,陳異從兜裡摸出個新款手機,低頭玩遊戲,苗靖捧著本英語單詞本,兩人涇渭分明,各不干涉。

魏明珍跑醫保,跟單位請假,各處辦事,也拿著陳禮彬的銀行卡和身份證去銀行取錢繳費。

陳禮彬在icu住了七天,一直無康復跡象,家屬簽了放棄治療書,魏明珍和陳異都簽了字,轉入了普通病房。

大家都好像鬆了一口氣。

第9章 這天晚上苗靖沒有回家

塗莉對苗靖印象不錯,也對她表示親近——兄妹倆別說關係好壞,苗靖能住在陳異家裡,說明陳異對她多少有點不一樣。

她跟陳異最火熱那陣,也想搬過來跟陳異同居,陳異脫口拒絕,嫌女人麻煩事多,眼裡不清淨,她嬌嗔捏他胳膊,說他是不是睡完就算,陳異說是,反手把她一拽一擰,健碩手臂捆著她的腰,粗暴扔在床上,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愛他那股懶洋洋又魯莽無賴的兇狠勁。

後來塗莉也不願意過來,周邊住的都是老鄰居,看見兩人進出,當面指點議論,口無遮擋,難聽話直接衝進塗莉耳裡,塗莉聽完火冒三丈,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