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城第一個進艙,眼看著最後一個夥計鑽進艙裡,便沉聲下令道:“利落點,如有失手,軍法處置。”
“是!”
周致城剛閃身,這群訓練有素的夥計便利落地上前做事了。
郭元平一直在盯著子瀟,子瀟卻沒看郭元平一眼。
徑直走到箱子前。
所以郭元平正猶豫要不要搬箱子時,子瀟已利落地把槍拔了出來,待他回過身來,子瀟已朝著最上層的箱鎖上連開了三槍。
郭元平拔槍。
幾乎是在拔槍的瞬間,他才明白子瀟的計劃是什麼。
他雖然很想拿槍好好朝著子瀟腦袋打幾下,但還是無可奈何地把槍口對準了幾乎同時拔出槍的周致城。
所有夥計幾乎都在一瞬間停下了手裡的活,人人一槍在手,槍口都朝向了這明顯不是自己人的兩個傢伙。
周致城不下令,他們不會開槍。
但他們都一致堅信,不管他們開不開槍,這倆人今晚必死無疑。
“你們是什麼人?”周致城一邊拿槍指著陌生的郭元平,一邊滿是殺氣地盯著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走近來。
被二十來把槍指著,子瀟卻沒有回頭的意思。
靜定地用槍托砸開已經被子彈打壞的鐵鎖,子瀟揚手開啟箱子。
十支嶄新的步槍整齊地碼在箱子裡。
子瀟伸手拿出一支,緩緩轉過身來。
光線微弱,周致城還是能一眼辨認出這張最近已讓他無比熟悉的臉。
此時這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子瀟一字一句道,“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忘了我是誰。”
光影中,所有人都能看到周致城面肌抽動了一下。
話音剛落,子瀟看到剛站到船艙門口就已瞠目結舌的白雨澤。
一聲冷笑,子瀟揚起步槍遙指白雨澤道:“想做這種買賣,你得先稱稱自己有幾斤膽。”
“那你是不是稱過自己有幾斤膽?”
白雨澤身後,白英華沉著臉色徐步踱進倉來。
沈謙神情複雜地隨在白英華身後。
白英華在這兒,周致城緩緩垂下了拿著槍的手。
其餘二十來支槍也隨之垂下了。
郭元平自然也立馬收了槍。
只剩子瀟還抓著那把步槍揚在手裡。
“媽,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子瀟不顧白英華鐵一樣的臉色,靜定地問道。
白英華冷然道:“馬上離開這條船,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沒有出現預想的恭順,子瀟撫弄著手裡的槍,緩緩道:“媽,這件事該不該我來管您是知道的。也許去年不該,但今年好像有些不同了吧。”抬起目光投向沈謙,“沈謙,我沒說錯吧?”
沈謙皺了皺眉,垂下頭來。
他知道子瀟在說什麼。
顯然白英華也很清楚。
“周先生,”白英華緩和了一下臉色,轉對同樣陰沉著臉色的周致城道,“剛才的聲響好像驚動了些官家的朋友,既然我們都是想做成這單生意的,不如分頭解決問題。您和您的兄弟們到外面解釋清楚剛才的誤會,這裡的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您看如何?”
比起聽媽訓兒子,周致城更想在江淮給他限定的鐘點前完成任務。
周致城揚了揚手,那些夥計打扮的官兵整齊迅速地隨他撤出船艙。
“我”看著白英華和沈謙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郭元平轉頭對子瀟道,“我先出去”
“用不著,”不等郭元平說完,子瀟揚聲打斷道,“你拿著把槍來陪我賣命,難道還不能讓你知道個為什麼嗎?”
白英華臉色煞白,緊抿著嘴唇卻到底什麼也沒說。
郭元平走到子瀟面前,帶著點苦笑低聲道:“賣都賣了,不急這一時。況且,”郭元平又壓低了些聲音道,“你不能把這些人的安危交給個立場不明的人。”
說罷,在子瀟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轉身頷首走出艙去。
只剩下四個心緒各異的沈家人。
☆、登基
白英華深深吸了口氣,冰冷的空氣讓她稍稍平靜了些,臉色雖有緩和,但在一身男人裝的映襯下,還是散發著一如既往的凌厲。
“今年”白英華緩緩踱步到被子瀟硬開啟的皮箱前,伸手輕撫碼在箱裡的槍,“今年有什麼不同當媽的永遠不會忘了跟自己孩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