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引著,三人繞過正堂,走向水廊東岸的畫扇亭。
雖還不知白英華突然找他們來是什麼意思,就這樣把江天媛帶到白英華面前子瀟仍覺得尷尬非常。整了整思緒,子瀟不禁微側首看了眼走在身邊的江天媛,在她臉上卻看不出一點兒的不自在。
子瀟不由得苦笑,或許他此刻的擔心在這女人心中根本算不得什麼吧。
待兩人並肩進去,映容便退下了。
繞過屏風,正見白英華坐在桌邊,一襲深藍常服旗袍,裹著羊毛披肩,閒適中透著雍容優雅。江天媛一襲鵝黃雲錦旗袍,薄施粉黛,和白英華的裝扮配合得分外融洽。
“媽,”子瀟上前走到白英華身邊,向白英華引見道,“這是江天媛,您還記得吧。”
江天媛向白英華頷首行禮,甜甜地道了聲“伯母好”。
子瀟一時間哭笑不得。出門前還覺得江天媛換那麼一副大戶人家賢妻良母的妝扮是多此一舉,現在卻覺得,這副打扮和她現在這分外乖巧的動靜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了。
白英華似乎對這句“伯母好”很是受用,站起身來笑著拉過江天媛的手,“我是有多少年沒見這丫頭啊,都長成大姑娘了!”
被白英華拉著手,江天媛也不覺侷促,大大方方地笑道:“多少年不見伯母,伯母可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光彩照人啊!”
寒暄對於子瀟而言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了,這麼多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如有必要,就是讓他現在誇只母豬亭亭玉立他也能說得有聲有色,但現在他卻沒法平平靜靜地聽著這兩個女人之間的寒暄。
“媽,”子瀟開口插話道,“您把我們叫來有什麼事嗎?”
白英華拉著江天媛在自己身邊坐下,帶著點埋怨地看著子瀟道:“你這孩子,我是要不叫你們,你是不是非要到成親那天才帶天媛來家裡啊?”
畢竟母子連心,子瀟本來就隱約覺得白英華叫他們一起來是與這些事情有關的,卻萬萬沒料到白英華開口就說得這麼直白,想起江天媛出門前說的那些死都不會嫁給他之類的話,生怕江天媛出言不遜,慌忙要解釋。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到江天媛道:“這事都怪我,是我怕貿然來訪失了禮數,跟子瀟說要等個喜慶的日子備份厚禮再來拜訪您的。這幾日裡子瀟也問了我好幾回了,是我執意堅持,伯母可別生子瀟的氣啊。”
子瀟一驚,不知江天媛這是唱的哪出,忽看到江天媛遞來的眼色,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接道:“哦,是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就是太在意這些禮數,一點也不像是個從德國回來的人。”
白英華含笑對江天媛道:“難得天媛有這份心。禮數週全些有什麼不好?我看倒是該讓娉婷好好跟你學學,那丫頭自從法國回來就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江天媛忙接道:“伯母言重了,有您做榜樣,娉婷以後肯定是個知書達禮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
子瀟正被江天媛態度轉變之快攪合得雲裡霧裡,忽然又看到江天媛遞來的眼色,一怔,語無倫次地接道:“啊,是,是她一直就這樣,您別見怪。”
白英華看著今天有些不大對勁的兒子,道:“子瀟,有兩三天沒見你回家了,在外面忙些什麼呢?怎麼看起來精神這麼差啊?”
“呃”子瀟猶豫了一下,正要說在忙生意的事,江天媛卻在子瀟開口前含著淡淡的微笑靜靜定定地道,“伯母放心,這兩天子瀟都是在我那裡的。”
聽到這句話,白英華又驚又喜,而且是明顯喜大於驚地看向江天媛,“是嗎?那我放心了,放心了!”
白英華驚喜中自然沒注意子瀟一瞬間閃過的目瞪口呆的模樣,驚喜過後,轉對子瀟埋怨道:“你這孩子,都不知道跟家裡說一聲!怎麼能這麼慢待了天媛呢!”
還在怔愣中的子瀟被江天媛狠狠瞪了一眼才回過神來,忙道:“這啊,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白英華責備道:“當然是你不對!這可是咱們沈家失了禮數,讓天媛父母知道是要怪你不懂事的。”說著,輕拍著江天媛的手道,“天媛,我倒是聽子瀟說過你父母在北平,卻還不知道具體地址,你回頭寫給我,我馬上安排去北平提親。”
“媽!”子瀟見這出戏越演越離譜了,忙打斷道,“您您也不用這麼心急啊!”
白英華正要訓斥子瀟,卻聽江天媛道:“怎敢勞煩伯母遠赴北平呢?家父近日正有意南下,待我先通訊回稟家父家母,待他們到來之時定會登門拜訪伯母。”
白英華笑道:“如此甚好!記得在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