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絕不會先問罪他私自帶兵出營,反倒要因為他不能保護好總督大人,沒準小命都得交待了。
可見皇上偏心眼起來,會有多麼偏心了。
他自等的心焦,郭文鶯卻也好像忘了他似的,隻身邊伺候護衛的百十號人,對於他們的存在連提也沒提。
這一日馬如雲約她去遊湖,一早派了馬車去盧府接人,商會會長的馬車自然是好的,車外裝飾雖不敢越矩整的太豪華,裡面的陳設卻是極精緻的。郭文鶯舒舒服服躺在上面,一邊閉著眼假寐,一邊琢磨怎麼對付今天這些人。
她本來以為新任的浙江巡撫人還不錯,畢竟是千挑萬選上來的,當是個清官,可這些日子見他經常和這些富商鹽商一起,就知道他身上是絕對不乾淨的。本來就是,張家的女婿,若不同流合汙了,豈不是對不起張家那龐大的財產?
說起來這人倒是可惜了,兩榜進士的底子,年紀輕輕就做了巡撫,又才華橫溢頗有建樹,可惜,可惜啊,再漂亮也活不了太長啊。
馬車已經上了碼頭,那裡停著一座巨大畫舫,在萬千燈盞的掩映下,當真是美輪美奐,華貴異常。
幾個富商在畫舫下相迎,一見她來,都跪下磕頭,口稱,“見過總督大人。”
馬如雲笑道:“郭大人,咱們可是等您許久了。”
郭文鶯微微頷首,一抬臉看見站在畫舫上的鄭文斌,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丰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郭文鶯暗暗嘆息,這人的模樣也真是生得好,也難怪張家的小姐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給他,也不嫌他是死了夫人的鰥夫。
此刻,她笑著迎著鄭文斌走過去,抱拳道:“鄭大人,今日怎麼得了暇?”
鄭文斌還了一禮,“下官明日就要啟程去溫州,特來與大人辭行的。”
他清遠的目光轉移到了她身上,細長的眼睛玲瓏剔透,眼角微微揚起。他神情淡然,似乎永遠那麼知進退,識禮儀,就是這份優雅,真是讓越看越覺賞心悅目。
郭文鶯眨眨眼,去溫州,這個時候?她讓人放出訊息,要暗中派兵查抄張家,想必那邊的人要急了眼了。不過他要走了也好,他這個巡撫一走,倒更方便她做事了。
馬如雲走過來,“兩位大人別在風口上說話,來,進裡面,一會兒還有好戲等著呢。”他說著對郭文鶯擠擠眼,讓人很覺他說的那戲未必是好的。
畫舫內擺著一桌酒席,都是些山珍海味,飛禽走獸,珍奇罕見之物,就這一桌席已足夠一百戶普通百姓家活好幾年了。六、七個長相標緻的女子侍立在一旁,她們的穿著最美的華服,身材窈窕,雪白的肌膚在輕紗的遮掩下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郭文鶯坐在上席,立時便有一個美人靠過來,嬌聲道:“大人,奴家給你斟酒。”
其實,誰都知道郭文鶯是女人,但凡真心尊敬和維護她的,就不會安排這種香豔的酒宴。不過顯然這些人大有看她熱鬧的意思,瞧那舞女圍著她獻殷勤,竟沒一個阻止的。
郭文鶯在軍中多年,什麼沒見過,對這種場面也不在乎,她含笑著頷首,雖然是女人,但對美人獻殷勤也不排斥。
另幾人隨後入座,其中一個大鹽商攬過一個女人狠狠親了一口,笑道:“鳳娘今日有事要來得遲些,咱們先喝酒取樂,一會兒船到湖中心她也就來了。”
馬如雲斥責道:“有什麼事比招待總督大人還重要,你也是的,叫你辦這一點事都辦不好。”
那鹽商也不敢回嘴,連連點頭稱是。
馬如雲拍了拍手,畫舫了。山青水秀,風光旖旎的江南月夜,文人歡聚在湖上,吟詩飲酒,玉人歌舞吟唱,動人的簫聲不斷。
幾個富商和一些官員玩著接詩拼詞,郭文鶯不會玩,便透過窗戶往外看,湖上碧波盪漾,離老遠便看見一艘畫舫從西頭行駛過來,畫舫上張燈結綵,頂上漆著黃漆,船柱雕樑畫鳳,船上女子或憑或立,皆以輕紗掩面,身著羅衣,風流才子賦詩作畫,好不熱鬧。
看見那畫舫,船上的人都站起來,馬如雲笑道:“啊,那是三爺的船,沒想到他老人家也在這裡。”
傅遙納悶,“什麼三爺?”
他笑道:“改日介紹給你,三爺可不是輕易就能見的。”
究竟什麼人物,居然這般難能一見?郭文鶯也忍不住站起身,上了船頭。她想看個究竟,這些日子總聽人提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