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心情都十分激動。那一天作報告的還有從根據地來的肖玲大姐,她向我們講了革命形勢,革命的任務。也就在這一天,我被批准參加了“民先隊”;後來,我又介紹玉斌、露萍、夢萍加入了“民先隊”,從此,我們不僅是姐妹,而且又是同志了。“七七”事變,我父親車耀先主辦了《大聲週刊》。這時抗日烽火瀰漫全川,國民黨反動派消極抗日、積極投降的陰謀已經暴露,父親便在週刊上連續發表文章,揭露國民黨破壞團結,製造摩擦,槍口對內,以達到投降日本帝國主義的罪惡目的。父親置個人安危於度外,大聲疾呼,並組織成立了統一戰線,同國民黨展開了針鋒相對的鬥爭。我們姐妹四人積極參加抗日救亡活動,盡我們的赤子心,度過了多少難忘的日日夜夜。1938年初,露萍、玉斌向我表示了想去延安的願望,並要求我向父親轉達她們的想法,希望得到我父親的幫助。我非常贊同,只是由於我幼年時右腿殘廢,不能同行。後來,由我父親透過八路軍重慶辦事處,把露萍、玉斌,還有同班同學李隆蔚、劉蘋非等四人順利地送到了延安……”
可以說,革命家車耀先是張露萍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因為他的原因,張露萍和車崇英和周玉斌、楊夢萍成了志同道合的四姐妹。在離開成都之前,她們四人手握車耀先辦的革命刊物《大生》,在草地上特意照了一張照片,在那張像片後面,張露萍寫下了如下詩句:
“真理”織成了她們的心幕,
“親愛”時刻從心絃彈出。
勝利更是充滿了她們的內心,
微笑代替了她們的一切情緒。
這些禮物是誰送的呢?
是誰?
是可愛而可敬的《大生》啊!
可以看出,那個時候的張露萍已是個志向明確、熱血沸騰的進步青年了。奔赴延安、嚮往革命,是她當時的全部理想。
在張露萍與幾個好友投奔延安途中,巧遇幾位重慶高工學的男生與他們同搭一輛車到延安參加革命。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國民黨反動軍官的追蹤與督察的驚險經歷。當年與張露萍同一路同行的重慶高工學的男生之一、後任江津白沙川南工業管理學校領導幹部的胡代華同志,在1983年10月3日回憶了與張露萍同行到延安一路上的情景:
“1937年11月中旬至下旬,秋末冬初,我們重慶高工校的幾名青年學生決心投奔延安,先到了成都北門汽車站。重慶學生的裝束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都是穿著盧作孚公司出的那種三峽牌芝麻布做的學生裝。這時汽車站來來往往聚了一批人,也是準備去延安的,有二男三女五個人,其中一個女的穿的服裝很樸素,她就是張露萍,當時的名字叫餘碩卿。這學生齊耳的短髮,十六七歲,大方端正,紅紅的蘋果臉。她主動招呼我,說她是成都建國中學的,我看樣子她是成都一行人的頭,別人叫她‘姐姐’、‘三姐’什麼的。我就把我們三個高工校的同學介紹與她認識了。開始都沒有談到去延安這個話題,後來大家熟悉了,一談,原來都是抗日救亡的同路人,所以大家都同聲說:以後互相關照。之後我們一起坐上一部從成都至寶雞的客車。
汽車直開寶雞,車上一位川大的教師,看樣子四十歲上下,河南新鄉人,姓什麼忘了。看上去此人很斯文,我們就主動與他交談,他說他喜歡我們年青人。車到第一站廣元后,我們住在一個旅館,那個川大的教師告訴我們這一路上土匪多,要我們注意安全。第二天,車換成了敞篷車,沒有座位,我們也不好多問,司機還是原來兩個人。車到川陝交界,叫作朝天驛的地方,是個路口一個小鎮來了幾個國民黨的兵,不買票強行乘車,也不和誰打招呼就坐進駕駛室。我們趕快叫餘碩卿等幾位女同學坐到車角去,我們幾個男同學圍坐在她們的外面。可那幾個國民黨兵卻故意從女同學的頭踩過去,還說下流話,大家只好忍受著,不理他們,車行一小時後,這些兵下車去了,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這時天已下起小雪來,就只能再一個小地方住下。第二天起來一看,漫天大雪,司機說這下走不成了,明天再說,我們只好多呆了一天。沒事幹,大家坐在一起就開始擺龍門陣。我們的一位男同學就請‘三姐’餘碩卿說說成都的事,餘就介紹說:這年年上半年成都的救亡活動很熱烈,街上演劇、唱歌、跳舞,各學校都辦了壁報,車耀先辦了個叫《大生》的刊物,這半年來,她說她因為一直看這個刊物,所以學到了很多知識,看清楚了國民黨的腐敗無能,她越說越氣憤。接著我介紹說:我們重慶救亡運動有個《新蜀報》編輯叫漆魯魚,有4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