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林娣蕾哭紅了眼睛,原本淚水有決堤一夜的趨勢,可後來看了同樣淚流滿面的喬司奇,瞬間哭不出來了。
覺得已經聽差不多,何之問在徵求完小夥伴們的意見後,關了收錄機。
二十七個小夥伴凌亂地坐了滿地,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王杉先開口:“幸好咱們食物充足,接下來就是等救援了。”
大家基本都是這麼想的,於是你一言我一語,樂觀地展望起了美好未來。
宋斐原本對化學十三郎還抱有戒備,但相處半宿,沒感覺他們身上有什麼讓人不舒服的地方。相反,他們甚至會在無意中流露出一種客氣,彷彿預設先來的是主,後來的是客,雖然資源共享,但也有微妙的地位區別。
除此之外,就是很普通的同學,既不會刻意套近乎,也不會故意拉距離,想什麼說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一如平日校園裡擦肩而過的校友,簡單,友善。
趁戰友們不注意,宋斐把王輕遠單獨叫到了角落。
雖然相信自己的感覺,但前車之鑑太慘痛,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決定問問情況:“他們十三個來的時候就這樣?沒鬧什麼事?”
宋斐問得很小聲,做賊一般。
王輕遠莞爾,看了眼遠處仍在熱火朝天討論救援什麼時候到的一群人,帶著笑意低聲道:“放心。就算他們來的時候有過什麼歪念,也被黃默消滅在萌芽狀態了。”
宋斐有聽沒懂:“啥意思?”
王輕遠顯然覺得那段回憶非常珍貴,並且有趣,於是繪聲繪色給宋斐昨日重現。
十三個剛進來的時候,駐紮後廚的兩班戰友已經都聚到了一層,共六人,面對突來的新夥伴,有過血淚史的林娣蕾、羅庚第一反應就是戒備,而王輕遠和李景煜因為聽戰友們講過那一段,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傅熙元心思最簡單,既不戒備,也不熱絡,就是盡同學本分。
劫後餘生讓化學十三郎驚魂未定,加上出逃還死了好幾個戰友,故而進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仍處於懵逼的離魂狀態,對於六個人的情緒各異也沒有太多察覺。
這時候,黃默同學出場了。
先以熱湯暖新夥伴的胃,再以暖言熱新夥伴的心。在十三個人心神漸漸復甦的時候,又不失時機科普他們並不是六個人,還有八個戰友馬上回歸,在對方頭腦裡潛移默化地留下“其實我們才是人數佔優一方”的認知烙印;最後開始與對方“真誠交心”,和盤托出離開的八個戰友其實是去尋找收音機,定下形勢並不絕望,甚至是大有希望的心理基調,並建議他們留在這裡一起等待戰友們帶著“生的希望”凱旋。最後主動提出資源共享,並帶新夥伴參觀了全部儲備糧,安撫人心的同時強化只有團結友愛眾志成城才能戰勝病毒的雙贏理念。
而宋斐他們的勝利迴歸,則是黃默所灌輸的“正確做法”的最強註腳。如果說在此之前化學系的同學們還心存疑慮,那剛才的廣播就是蓋棺定論。
有充足的食物,有光明的希望,有相熟的同學,有校友的善良,化學十三郎除非不想好好活了,否則既無對抗的思想基礎,也無爭鬥的客觀理由。
“這算洗腦嗎……”宋斐瞥了眼正在整理大家揹包裡剩餘罐頭的黃默,肅然起敬。
“擺事實講道理罷了。”王輕遠覺得宋斐的比喻有些誇張,但,“她對人心把握很準……”
宋斐懷疑挑眉:“我怎麼感覺你想說的不是這句?”
王輕遠沉吟片刻:“好吧,她的確有當邪教教主的潛質。”
“宋斐——”不遠處傳來趙鶴的呼喚,“你之前唱那個搖滾叫什麼名,就馮起白後來吹那個!”
展望未來小組不知何時已經解散了,現在武生班的是武生班,化學班的是化學班,大家各湊一堆,小團體還挺分明的。
“快讓我在雪地……算了,說名兒你現在也沒法搜,我手機裡有。”
跟王輕遠已經聊差不多,宋斐索性直接過去,掏出手機用藍芽給趙鶴傳。
——難得有人識貨,宋同學還是有一點小激動的。
趙鶴也是真心捧場,接完了就拿手機揚聲器放,結果吳洲、馮起白和傅熙元也湊了過來,前兩者是也想聽聽原版,後者則是純粹好奇。
四個人聽得起勁兒,宋斐與有榮焉,正蹲在旁邊享受難得的“音樂素養被認可”的驕傲,肩膀就被人點了一下。
回頭,是戚言。
“嗯?”宋斐挑眉問了個單音節。
戚言一指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