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弟,聞到嘴邊的淡淡肉香,就做了一個好夢,夢到自己被人往嘴裡塞了一隻大蹄膀。於是,他抓住“蹄膀”,張口就咬……
這些段子的內容大體真實,但她將講述的順序重新編排一下,又加了一些畫龍點睛的小細節,以求更有戲劇效果,更加引人入勝。
而那些令人咂舌的荒唐可笑中,又暗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辛酸。
鳳寥雙手手肘擱在桌上,身體嚴重前傾,看著雍若的眼睛似乎在放著光。他已完全沒有了貴子的嫻雅姿態,反而像是一個等著聽故事的小朋友。
他的情緒,也在跟著雍若的講述跌宕起伏。他整個人,時而嘆息不已,時而拍案大笑,時而橫眉怒目,時而面帶悽楚,整個人都無比鮮活起來。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街上看燈的人已經稀稀落落,安子墨進來提醒說:“公子,該回去了。”
鳳寥一怔,慢慢從雍若的故事中回過神來,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了濃濃的不捨。
他看看安子墨,看看窗外的街道,又看看已準備起身的雍若,突然臉露哀求之色,眼巴巴地對雍若說:“今日元宵,不宵禁!”
雍若覺得他的樣子有些怪異,話也有點奇怪:怎麼,還捨不得走了?便問安子墨:“什麼時辰了?”
安子墨道:“已經子時了!”又勸鳳寥,“公子,再不回去,‘老太太’怕是要叫人出來找了。那就不美了!”
鳳寥默了默,而後長長地嘆息一聲,視線在桌上溜了一圈,便道:“你讓老闆娘拿幾個食盒來,把剩下這些菜都裝了,讓雍姑娘帶回去。”
說完他便低下了頭不說話,十分失落的樣子。
安子墨略有遲疑,看了雍若一眼。見她沒有羞惱的感覺,反而十分期待的樣子,便不再多說什麼,出去了。
雍若又舀了一點湯,慢慢喝了兩口,腦子裡回想著鳳寥剛剛的樣子,覺得他有點古怪,卻不知怪在哪裡。唉,想不通便不想了,反正要脫身了!此時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放下湯碗,她小心翼翼地問:“鳳公子,不知那十兩銀子……”你答應過給我十兩銀子噠!別食言啊!
鳳寥猛然抬頭看向她,先是滿臉的難以置信,接著便有一種似惱似恨似羞似怒、雍若難以分辨明白的濃烈情緒,從他的眸子裡暈染出來。
他氣哼哼地大聲道:“等子墨回來,我便讓他給你!我身上可沒帶銀子!”語氣十分衝。說完他就扭頭看向窗外,再也不看雍若一眼。他那兩片不厚也薄、色澤豔麗的嘴唇使勁撅著,十分生氣的樣子。
雍若越發小心地問:“那……名刺呢?”
也別食言啊!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我真不想失去!在這個處處有強權的時代,有沒有靠山,很多時候真的攸關生死啊!
“今日未曾攜帶,改日給你送去!”語氣更臭了。
說完他就猛地一下站起身來,乾脆走到了窗邊去站著,面對著窗外不言不語。他的手指,緊緊地握在窗沿上,指節因過於用力而微微發白。
雍若見他這樣,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他了。
她一邊繼續低頭喝湯,一邊尋思:剛才還好好的,剛說要走就變臉了!這鳳公子還捨不得我不成?!心中漸漸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鳳寥突然轉身面對雍若,問她:“你知道我為何要把那錠銀子扔進水裡嗎?”
雍若搖頭:“不知道。”難道不是你的惡作劇?
鳳寥便笑,笑得有些奇怪:“當時我覺得自己被你調戲了,心中甚是惱怒!可你又表現得十分恭敬有禮,我不便發作,便想作弄你一下,算是報復。若你眼看著即將到手的五兩銀子沒了,一定會心疼得整晚都睡不著覺吧?”
雍若也笑了,點了點頭。如果自己沒有把那錠銀子撈起來,豈止會整晚睡不著覺,還會連續好多晚睡不著覺!
“我向你敬獻鮮花,怎麼能算調戲?”雍若表示不服。
“你一個姑娘家,向我一個男子獻花,還說了擲果盈車的典故,這不是調戲是什麼?”鳳寥堅決維護自己的觀點。
雍若心想:這個問題非得辯明白不可,否則自己怎麼擔當這“調戲貴公子”的罪名?!“公子,你寫過詩嗎?”
“自然寫過!”
“寫過些什麼題材的詩?”
“山水風光、名勝古蹟、風花雪月……大約都寫過吧!”
“那你是在調戲山水風光、名勝古蹟、風花雪月嗎?”雍若正色道,“小女子沒有詩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