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寥離她大概十幾步遠的時候,她大聲喊道:“別過來!”又朝他做了一個阻擋的手勢。
可鳳寥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仍舊直直地朝她跑來。
雍若只得飛快地吩咐焦竹:“焦竹攔住太子!”
焦竹站的位置,剛好處在雍若和鳳寥之間。
聽到雍若的吩咐,他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就上前兩步,將鳳寥攔腰一抱,死死地拖住了鳳寥的腳步。
“若若?”鳳寥站在距離雍若幾步遠的地方,既震驚又疑惑地看著她。
“我生病了!這病要傳染人,太子殿下別過來。”雍若語速飛快地說,“你就站在那裡,咱們說幾句話。”
“我知道你生病了!”鳳寥的語速也很快,“可是生病了就治病,為什麼要移出宮去?還要移到湯泉山那麼遠的地方去?這一路顛簸的,你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太子殿下,重點不是我生病,而是這病要傳染人!”雍若硬起心腸說,“我害怕把病傳染給你,更不能把病傳染給宮裡其他的貴人!”
鳳寥沉默了一下,終於找回了一點理智。
他想了想,轉身向衛皇后長揖道:“母后,以前的恆郡王府還空著,不如讓若若到那裡去養病?那裡若若很熟悉,請醫問藥也方便些。請母后恩准!”
衛皇后嘆息一聲:“我原先也是這個意思。到湯泉山養病,是雍良娣自己提出來的。許太醫也認為:雍良娣若能以湯泉之水洗浴,或許能好得更快些。我這才同意了,還打算讓許太醫跟著去湯泉山,專為雍良娣調治。”
她上前兩步,托起了鳳寥長揖的手,語氣十分柔和地說:“不過,你若實在捨不得雍良娣,不願意她去那麼遠的地方,便讓她在以前的恆郡王府養病也使得。我沒有意見的。”
鳳寥放下了手,愣愣地看看衛皇后,又看看雍若,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
他隱隱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只覺得心中煩躁不已,似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皇后娘娘說得對,是我自己想去湯泉山的。”雍若緩和了一下語氣,“太子殿下,還記得去年正月,你在我家討‘梅花茶’時說過的話嗎?”
“梅花茶?”鳳寥皺起眉頭:我什麼時候討過‘梅花茶’了?
當時我明明是說:捨不得拿梅花煮水喝、要喝竹葉水的!
等等!他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驀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雍若,目光異常驚愕。
他終於反應起來了:在他和若若約定的暗號中,“梅花”代表平安無事!
所以若若故意說錯當時的情形,只是為了讓他接收到“梅花”這個暗號?
她是在向他報平安?!
可她此時此刻用暗號向他報平安是什麼意思?
他十分疑惑地看著她,腦子裡閃過各種可能性。
“你想起來了,對嗎?”雍若看著他的眼神,鬆了一口氣。
她用無比真誠的眼神,看著鳳寥說:“當時,我們曾經說到過疫病控制的問題。太子也是贊同隔離病人的,怎麼如今輪到自己身上時,太子就方寸大亂了呢?
“湯泉山的湯泉水,對妾身的病情或有幫助,懇請太子殿下允許妾身去那裡養病。妾身也實在想看看那裡的野花‘野草’了。”
在她與鳳寥約定的暗號中,“野草”代表剋制忍耐、靜待時機。
鳳寥接受到了她的暗號,抿了抿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問道:“可是這一路車馬勞頓,你怎麼受得了?”
“有許太醫一路同行,沒事的。”
鳳寥思索了一下,又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雍若有些傷感地說:“妾身孃親的壽辰快到了。若妾身未能及時回宮,請太子代妾身送一份壽禮。妾身孃親喜歡宮裡的‘杏仁’露,若是方便的話,請太子在壽禮中添一份‘杏仁’露。”
“杏仁”代表“有危險”。
鳳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雍若嘆息一聲,向鳳寥行了個宮禮:“妾身有些撐不住了,先上車了。請太子殿下多保重!”
她扶著花柔,慢慢登上了馬車。
車中的座位已被拆走,車廂底部鋪著厚厚的幾層褥子。上了車,花柔扶她躺下,在她身上蓋上了一床薄被。
雍若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車廂狹窄,腿無法伸直,在馬車裡躺三天卻比坐三天要輕鬆很多。
她剛剛躺好,就聽到鳳寥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