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覺得渾身都痛得厲害,那一劍雖已穿透了她的胸膛,但沒有傷及心脈,可若想活命,也需立即醫治才行。
眼下,殺機重重,別說醫治,就連休養的機會都沒有。她背起獨孤焱,使盡了渾身的力氣,向著外面狂奔。
這時,妓院裡早已沒有了管事的人。
她一路奔出去,奔到野外的一座荒山上,她實在沒有力氣繼續前行。
她倒了下去,嘴裡不停的吐著鮮血。
由於用力過猛,她的傷口已被撕裂,此時心脈已傷,活命已然是無望。
獨孤焱附身過來,哭著問道:“阿柔你怎麼了?你怎麼流這麼多的血呀?”他一邊說著,一邊去捂她的傷口。
阿柔無奈的笑著,她已經感受到了死神在向她逼近。
阿柔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傻哥哥,沒用的,你還是……還是放手吧!你快逃,快逃……”
獨孤焱道:“我不逃,不逃,他們不會追來的,不會的。”他就是知道,並且很肯定,但具體為什麼知道,自己卻不清楚。
阿柔苦笑著,說道:“你那日問阿柔的問題,阿柔還沒有回答你。其實,其實……”她又在咳血。
她一定要把她的遭遇說完,她想告訴他,自己本不是下賤之人,她做的那些事,都是迫於生活的無奈。
她斷斷續續的講道:“阿柔的家裡也很有錢,只是我的父親,他瞧不起女孩子,所以對我和姐姐特別不好。有一次,父親去外面做生意,回來時拿了一個會發光的球球,我和弟弟掙著玩。後來,我無意中弄丟了那個球球。”
阿柔咳嗽了兩聲,隨後又吐了一口鮮血,獨孤焱怕她說不下去,忽然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將真氣緩緩注入她的體內,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但他卻知道這樣能為她續命。
阿柔接著道:“父親說那個球球是夜明珠,價值連城,他一怒之下把我賣到妓院,還說,賣了我也值不到那顆夜明珠一半的錢……
“我……我不行了傻哥哥,別在為我白費力氣了。”
獨孤焱緩緩停了下來,他抱著阿柔,這是他第一次抱她。
阿柔露出甜蜜的笑,道:“傻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過,從我第一次見你時,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那天給了我好多銀子,可又被風二那混蛋收了上去,否則……否則我就可以贖身了……我……我好喜歡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阿柔說著便斷了氣。
獨孤焱哀嚎著,仰望著天空問道:“我是誰?我是誰?我是到底是誰?”
他心裡有著另一個聲音,“我叫獨孤焱,我是獨孤求皇的兒子,我要報仇,要報仇……”
他立刻對著阿柔大聲喊了出來,並問道:“你聽見了嗎阿柔?聽見了就快點醒過來……”
記憶的大門已經開啟,塵封的痛苦與現在的苦痛交織在一起,難過是如此真實。
獨孤焱的劍已然生了鏽,它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飲血而生鏽,而是它失去了它的意義。
劍只為守護它的主人而戰,它最忠誠,也最誠實。
獨孤焱現在已不敢用劍,因為劍上有他最愛之人的血,他不要讓它再沾染別人的血,因為別人的血太骯髒,不配和她的血染在同一柄劍上。
他怕劍受傷,怕承載著她的記憶就此斷掉。
劍有靈性,它為守護主人而生,此刻,主人卻為守護它而活,所以它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它正在被鏽蝕,它的力量正在減弱,他的也一樣……
那些人果然都沒有追來,因為他們都死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上,獨孤焱連為阿柔報仇的機會都已沒有。
遠處漫步走來了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蘇朝天,他帶著他的刀,如往日一樣平靜。
女的是蘇小妹,她跟著哥哥,從不知疲倦。
蘇小妹本以為獨孤焱早該清醒,所以來的晚些,可她沒想到,獨孤焱不僅沒有清醒,反而變得更加墮落。
“她死了……”獨孤焱像個小孩子一樣,抬頭看著蘇朝天。
蘇朝天點了點頭,道:“不錯,是你害的。”
獨孤焱道:“不,怎麼會是我?明明是那個人刺死了她。”
蘇朝天道:“是你的怯懦害死了她。”
獨孤焱連連搖頭,道:“不,不是我。”
蘇朝天道:“是你害了她。你本可以在那些人落地之前,就殺了他們,可你沒有,你只知道傷心,你只知道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