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如故,定然全力以赴。”
此時此刻; 陷入困境的楊韶竟覺得這是天底下最熨帖不過的話語; 他用了一把力氣攥住了季凌霄的手掌,嘴唇動了動; 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兩人就這般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全身倦乏的楊韶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正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含笑的雙眸,眸清如許; 他的心猛地一跳; 還沒有覺察出是因為什麼; 那人就加大笑容; 於是; 他見到了清晨第一縷陽光。
“睡得還好嗎?我怕我睡姿不好影響到阿韶你。”
楊韶合上眼; 像是夢遊一般,輕聲道:“並沒有,反倒睡得很安心,可能昨晚跟白兄你談心的緣故。”
對面的人良久不說話,楊韶疑惑地睜開眼; 卻見她蹙眉。
他立刻清醒過來,將自己說過的話反覆思量,看有沒有不小心冒犯了白忱的地方。
“我有些不開心。”
楊韶一驚,戰戰兢兢問道:“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確實如此。”
楊韶面露愧疚。
季凌霄莞爾一笑道:“誰讓你還如此生疏的稱呼我,我們不是好友嗎?”
短短一夜就從“陌生人”晉升為“好友”,楊韶有些發矇,可從小受到的教育就讓他養成柔軟順從的性子。
“那我該如何稱呼……”
“喚我阿奴好了。”
他的臉頰上抹了淺淺的彩霞,垂眸喃喃:“阿奴……”
季凌霄笑著跳下了床,開始找衣服更衣。
楊韶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就像是盯著蝴蝶的貓一般,腦袋眼睛都順著她的動作移動。
晨光擦過屋簷,擠進這小小的一方齋房內,她沐浴在這米天光下,被光照得有些透明的褻衣映出她如陽光般燦爛的肌膚,她微微仰頭,將青絲梳攏到腦後,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翹起的臀部,以及那微微凹陷下去的腰窩……
楊韶眨眨眼睛,耳邊卻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響,鼻子也有些溼溼的,他下意識摸了摸,低頭一看,滿手的鮮血。
“阿韶,朝食……”季凌霄一扭頭,就見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楊韶滿臉無辜。
他慢悠悠地下了床,走到水盆邊清理了一下鼻子的血跡,正彎著腰,後背卻貼上了一副溫暖有力的身體。
“阿韶,初冬季節你怎麼會如此陽火旺盛呢?莫非最近沒有洩慾的緣故?”
同寢的本就是個滿嘴說胡話的謝小道,他本就對這些調侃無感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話,從她的嘴中說出,竟然會讓他頭暈目眩,手軟腳軟,心臟更是跳動的厲害。
楊韶低下頭,按著木盆邊,看著臉上的水珠一滴滴掉入水盆中,打亂了他的倒影,他艱難地闔上了雙眼。
朝食是在迴廊裡用的,那回廊四面漏風,凍得人直打哆嗦,因為兩人來得晚,迴廊裡幾乎沒有在用餐的學子了,兩人隨便吃了幾口,便急匆匆地走向講堂。
一進講堂裡,季凌霄還沒有仔細打量,便被楊韶扯著袖子拉到一旁角落裡席地而坐,初冬時節,坐在席子上就像是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季凌霄嘴角抽了抽,屁股活動了幾下。
“我說……兄弟,你能不能別動了。”後背傳來一人聲音,“你一動我也難受的過分啊。”
季凌霄一臉痛苦地回頭,低聲道:“非是我想動,實在有難言之隱。”
背後那學子一愣,立刻深有同感地拍了拍季凌霄的後背,擺出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表情,低聲道:“原來兄臺和在下一樣有隱疾啊。”
不,你誤會了……
還沒有等季凌霄解釋,那學子便立刻正襟危坐,季凌霄立即轉身,卻正與楊韶俯下的臉對了個正著,兩人皆是一愣。
季凌霄率先回過神來,笑了一下立即坐好。
楊韶則緩緩收回想要提醒她的手,默默坐好,低著頭,望著桌子發呆。
上午的課都是楚無衣講的經學要義,透過一上午的學習,季凌霄終於發現自己果然和周公是相愛的,無論楚無衣怎麼引經據典,款款而談,都擋不住她想要闔上雙眸,一睡過去的欲~望。
不過,好在後面的那位仁兄也是如此,她一直聽到後面有人的腦袋一直“咚咚”撞擊桌面的聲響。
“白……阿……”楊韶猶猶豫豫仍是叫不出口。
季凌霄支著臉頰,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笑道:“我可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