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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大黃狗自從到了葉家,天天飽啖剩飯,葷腥很足,養得一身皮毛油光水滑。除了剩飯,它糖果也吃,汽水也喝,從來沒有挑嘴的時候,而且口味類似於人,愛吃零食。

葉雪山把瓜子花生盡數倒給了它,然後直起腰來嘆道:“現在館子都關門過年去了,晚上咱們吃點什麼呢?”

大黃狗快活的搖著尾巴,一邊諂媚的翻著眼睛去看葉雪山,一邊熟極而溜的叼了個帶殼花生。大嘴張開咬嚼幾下,它把花生殼完完整整的吐了出來。

葉雪山被它逗笑了:“我看你真是快要成精,晚上給你一點酒喝?”

大黃狗沒出聲,只顧著低頭嗑瓜子吃花生。

林子森說到做到,當真是擺出了一桌菜餚;葉雪山驚喜之餘,也是說到做到,給大黃狗倒了一大碗涼啤酒。回到餐廳坐在桌前,他從林子森手裡接過了筷子。林子森站在他的對面,彷彿有點侷促不安:“少爺嚐嚐,要是味道不行,我就馬上出去,從外國館子裡另要一桌酒席回來。”

葉雪山見他做的不過是家常飯菜,有葷有素,倒是齊備。隨便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他一邊咀嚼一邊點頭,笑著說道:“子森,你還真是有點手藝!”

林子森聽了這話,才放心坐下。葉雪山抄起酒瓶,親自欠身給他倒滿一杯:“子森,我們今天不講客套。自從娘沒了之後,我就一直是一個人過年;如今你回來了,我……”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隨即向後坐回原位,一隻手還攥著酒瓶:“……我很高興。”

林子森眼望著他,看他有血有肉,是太太的延續:“如果少爺明年不娶少奶奶,我就還來陪少爺過年。”

葉雪山舉起酒瓶,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對著林子森微微一笑:“那你明年是必來無疑了。”

林子森凝視著他,看他面色白皙,嘴唇卻是溼漉漉的紅。他是太太造出來的人,雖然是個男子,可是在偶然的某一瞬間裡,他看起來會非常的像太太。到底是怎麼個像法,林子森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像,是骨子裡的像。

葉雪山在林子森面前不講規矩,由著性子連吃帶喝,兩個人的宴席,竟然從下午一直持續到了天黑。

他略略的有些醉,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打瞌睡。迷迷糊糊的被一雙手托起腦袋,他順從的枕上了林子森的大腿。

林子森也帶了醉意,向後靠向了沙發背上。一隻手垂下去,手指狀似無意的穿過了葉雪山的短髮。無聲無息的閉上眼睛,他靜靜感受著大腿上的重量。

當年他的確是失敗了,一敗塗地,因為他那時還小,還不懂,越是不想放,越是抓不住。現在太太沒了,可是少爺還在。指尖無意間碰觸了葉雪山的頭皮,他的臉上似笑非笑,心中生出了久違的悸動。

31

31、新年(二) 。。。

葉雪山枕著林子森的大腿,不知不覺的打起瞌睡,正是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忽然聽到一絲忽高忽低的哀鳴,扯在夜裡綿綿不絕,不時的又被爆竹聲音壓下去。

他好奇了,半夢半醒的就開了口:“這是誰在外面哭呢?”

林子森冷不防的聽到他說話,倒是愣了一下:“哭?”

葉雪山把眼睛半睜開來,抬手一指窗外:“子森,你聽,是不是有人哭?”

偏巧此時街上剛有人放完了一串鞭炮,在一瞬間的安靜之中,嗚咽之聲猛的挑起老高,竟然帶了一點愁腸百轉的悲涼意味。林子森站了起來,邁步向外便走。

葉雪山還躺在沙發上糊塗著,不時的打一個打哈欠。外面驟然響起幾聲淒厲狗吠,隨即林子森帶著滿身寒氣回來了,走進客廳時看著葉雪山一笑:“你給狗喝酒了?”

然後不等葉雪山回答,他繼續笑道:“狗喝醉了,學狼叫呢。被我踢了兩腳,現在老實了。”

葉雪山一聽這話,當場笑著滾下沙發,趴在地毯上好一陣哈哈哈。林子森過去扶他,結果發現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都軟了。

“少爺,少爺。”他把葉雪山抱上沙發:“別笑了,我去把餃子提前煮上,好不好?”

葉雪山沒了聲音,只餘笑容,肩膀一抽一抽的動,是笑斷了氣的模樣。林子森蹲在他的膝下,就見他把嘴張了老大,能看見很齊整的白牙齒和乾乾淨淨的粉舌頭,繼續細瞧,往裡就是嗓子眼了。

這個表情堪稱極端,林子森看的哭笑不得,只好不住的為他摩挲心口,只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再暈過去。而葉雪山忽然向前一撲,摟著林子森拍了拍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