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金軒太弱了,連最起碼的治癒都無法承受,最終巫承赫只能在他的意識雲裡轉了一圈,熄滅了一些狂躁的火星,就撤出了思維觸手。
經過簡單的安撫,金軒睡得沉了些,額頭又滲出細汗來,巫承赫用藥箱裡的紗布給他擦了擦,而後掀起毯子,輕輕躺在了他身邊。
金軒的身體一向是溫熱乾燥的,現在卻變得又冷又潮,巫承赫枕在他左臂上,將他受傷的右臂輕輕搭在自己腰上,貼著他的胸膛閉上眼睛。隔著單薄的面板,他聽到金軒的心臟在胸腔裡緩慢而沉重地跳躍著,“咚、咚……”又痛楚,又堅強。
他還活著,他們終於又在一起了……巫承赫自從到了通古斯以後就沒有流過眼淚,此時此刻卻忍不住想哭,他可以忍受痛苦,忍受囚禁,但無法忍受他的異能者受到傷害,這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的愛情。
巫承赫將臉埋在金軒溫熱的胸口,無聲地哭泣,讓眼淚順著他光滑的面板往下掉,往下掉。金軒像是被他的眼淚灼痛了,忽然收緊雙臂,將他緊緊抱在懷裡,胸腔裡發出迷茫的嘆息聲。
【巫承赫……】他透過意識通感發著夢囈,像個受傷的野獸一樣將巫承赫緊緊箍在懷裡,幾乎將他的肋骨勒斷,語無倫次地喃喃著:【別走,別走,我要死了,你要活下去……不不,我們一起死……】
巫承赫被他牽動腹部的傷口,帶來絲絲銳痛,心裡卻慢慢溢位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樂滿足,無論如何,他們都還活著,他們的孩子也都還活著,聯邦在改革,嚮導保護法將被改變,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在,我永遠都在】巫承赫用意識通感回應他,吻他的下巴,吻他乾涸的嘴唇,埋頭在他胸前,閉上眼睛安慰他,【睡吧,等你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金軒在他的安慰下平靜下來。巫承赫哭夠了,抱著他在沙發上沉睡過去,天花板感應到他們的身體變化,慢慢熄滅燈光。四周變得黑暗而靜謐,角落裡,金軒的巴巴里獅子終於睜開了眼睛,掙扎著將大頭抬了起來,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咕嚕”聲。
伊卡魯幻色蛺撲扇了一下翅膀,從它頭頂飛到它前爪,細小的腿順著爪子搖搖擺擺走了幾步,背起雙翅,停了下來。獅子看著它如同朝陽般豔麗的色彩,原本茫然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將前爪收回,用鬍鬚輕輕蹭它的身體。
小燈泡渾身都是癢癢肉,被獅子鋼絲一般堅硬的鬍鬚撓了兩下,立刻笑得花枝亂顫,腿一閃從它爪子上掉了下來,在地上爬來爬去。
“嗚嗚……”獅子發出心疼而又快樂的低叫,將下巴搭在前爪上迷戀地看著蝴蝶。蝴蝶笑夠了,彈了彈觸角,展翅飛到它頭頂,靜靜趴了下來。
透過意識通感,它們的精神力慢慢結合在一起,在高維空間裡引發出一簇一簇的火花,像電子脈衝一樣,安撫著彼此痛苦的思念。
兩個小時以後,金軒在睡眠中被金轍抱回了樓上的臥室,一路上巫承赫一直拉著他的手,並不時用思維觸手安撫他。金軒的思維極其混亂,情緒非常不穩定,雖然人還在昏睡,但片刻都不能離開巫承赫,只要巫承赫的手離開他的手心,他就會變得焦躁不安,像瀕臨死亡的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發出絕望的嘶吼。
“我會陪著他。”巫承赫臉色疲憊,眼睛卻明亮有神,他坐在金軒床邊對金轍微笑,“你去忙吧,我會照顧他,他的意識雲已經慢慢穩定下來了,不會再有攻擊性,我想他明天就能醒來。”
“好的。”金轍摸他的頭,“我一會給你送吃的來,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別撐著,累了就睡一會。”
巫承赫點頭,金轍很快親自給他送了營養素來,還榨了他喜歡的芒果汁,巫承赫隨意吃了一點,外面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金軒的床寬敞而乾淨,鋪著深藍色的被單。這還是巫承赫第一次在他的床上睡覺,他乖順地躺在金軒身邊,用個人智腦關了燈,像蟲子一樣蠕動蠕動鑽進他懷裡,拉著他的手將自己抱住。
金軒在睡夢中下意識地靠近他,抱緊他,下巴壓在他頭頂,像無助的嬰兒抱著安撫的玩偶,因為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發出滿足的嘆息。
窗外是敦克爾星球明媚的夜,星空如洗,群星閃爍。仲春的風拂過挺拔的喬木,樹冠上的葉子發出輕微的嘩嘩聲,不知名的蟲在灌木裡淺吟低唱。
巫承赫依偎在金軒懷裡,十指相扣,摩挲著金軒中指上的抹香鯨戒指,透過意識通感輕輕哼唱屬於他們的歌曲——那首《抹香鯨之海》。不知何時,金軒的意識雲開始回應他,和著他斷斷續續哼了起來,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