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沈玉鳴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尉遲鎮一怔,只覺得對方的眼神似乎然而他來不及多想,沈玉鳴面上流露淡笑,向他一點頭。
尉遲鎮便也微微頷首示意,這刻定睛細看,卻覺得沈玉鳴並無異樣,尉遲鎮按下心頭那絲異動,便走到床邊,對無豔道:“覺得如何?”
無豔抬眸看他:“我沒事啦,略微喘幾口氣便好。”
尉遲鎮道:“我早跟你說,不要總是惦念他人,若是你累壞了病倒了,看哪個又來醫你。”
無豔笑道:“我好著呢。大人好端端咒我。”
紫璃也道:“是啊是啊,呸呸,胡說的不算。”
尉遲鎮尷尬一笑,倒也有點後悔失言:“是了,是我說錯了話。”他只是心疼無豔不愛惜自己身子,才口快說了這句,倒是沒往別處去想,可若是給旁人聽來,這話卻帶有那麼幾分不妙意味。
無豔見他當了真,忙道:“我只是隨口說的,放心吧,我好著呢。”
紫璃一本正經道:“你都得桃花癬了。”
無豔忍不住失笑道:“桃花癬不算病啦!”
尉遲鎮見她笑容仍帶幾分虛弱,便嘆了聲,道:“總之,你該明白萬事先以自己的身子為重,明白麼?”
無豔見他說的鄭重,便也正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聽大人的。”
紫璃著急,便握住無豔的手道:“那我的話呢?”
無豔笑道:“也聽你的。”
紫璃這才放心,道:“那自然啦,我還得給你擦藥呢。”
這日給薛逢針灸過後,又泡了藥浴,半個時辰過後,無豔便去探望了一次,瞧著薛逢的情形,就如春回大地。
無豔便放了心,如此一連三日,每天為薛逢針灸一遍,卻不似頭一日那樣驚險了,只徐徐而來。到了第三天上,薛逢已經能夠憑著自己之力動彈腳趾,無豔給他針灸之時,腿上也不似之前般麻木,而是有了感知,針刺環跳穴的時候,他的小腿兒會微微一彈,康復指日可待。
這邊薛逢如枯木逢春,而另一邊,卻不容樂觀,原來無豔的臉上,那桃花癬不想是片刻就好的模樣,就算是紫璃每天都認真盡責地給無豔臉上塗藥,可那桃花癬卻沒有消退的勢頭,反而如春日桃花一般又綻了數片。
此刻無豔的模樣,對薛逢尉遲鎮來說,只覺得比之前似乎越發古怪了些,在紫璃看來,卻只是擔心是自己塗藥塗的不勤,需要多塗幾遍,可是對於府中其他人而言,便沒那麼簡單了。
無豔的容貌在尋常之人看來本就算是醜陋的了,如今更生了“桃花癬”,臉上一塊兒黑,幾片白,偶爾還因為癢而發紅因此在他人看來,簡直是醜的驚天動地,驚世駭俗。
尤其是伺候無豔的幾個丫鬟,都是些無知少女,且又愛美,見無豔如此,暗中便有不少流言蜚語,也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說無豔臉上的斑是會傳染的,這話一出,府內的下人幾乎都不敢靠近無豔身畔,就算是奉命前來,也是來去如風。
無豔雖然單純,卻極聰明,察覺下人對待自己的態度跟之前不同,她便留意,幾次三番,不免聽到了些不好聽的。
這日,紫璃又給無豔塗藥,無豔任憑他動著,一邊忍著癢,便問:“紫璃,我長的是不是很可怕?”
紫璃正全神貫注地,聞言吃了一驚:“誰說的?”
無豔道:“我聽他們說我長的很難看,像是鬼一樣。”
無豔自知道她的真容不似這般,只不過在她看來,原先那張臉不至於美到哪裡去,而現在這張臉也不至於醜到哪裡去,絕色或者奇醜對她來說,都是皮相罷了。
因為見慣自己原本的容貌,所以當初看到人人皆驚為天人的丹纓,無豔也並沒流露什麼驚豔之色。或許是因從小學醫,看慣生生死死,紅顏枯骨,因此對她而言,表面皮相皆是平常,原先的容貌不會讓她覺得絕美而狂喜,現在的容顏也不會令她覺得醜陋而沮喪,都是一視同仁。
可是在別人眼中,自不是這樣簡單的。
紫璃皺著眉想了會兒,道:“別聽他們的,我覺得無豔姐姐很好看,比他們都好看呢。”
無豔道:“真的麼?我瞧,大概因為你是小孩子,所以才跟別人的看法不同”
紫璃見她遲疑,便叫道:“哪裡,就算我是小孩子,難道我不會看麼?何況,尉遲鎮不是小孩子吧,薛逢也不是還有沈統領,他們都覺得你很好看啊!”
無豔吃驚連連:“我知道你是胡說,尉遲大人哪裡會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