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樣?二十年了,你的性子我也早看透了,不斬草除根你是不會罷休的!我已經死了二十年,這真死假死都沒什麼兩樣,可卻沒想到你連我的女兒也不肯放過。嘿嘿,別說你沒找到血茹,就算找到了,只怕你也是立刻拿去煉蝕心八蠱了,又怎麼會分些來給我救女兒,你自己說是不是?我若早知道救女兒的藥是血茹,只怕早就死了心,又怎麼會甘心供你驅使,又怎麼會受這二十年為奴為僕的苦?”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悽然嘆氣。
默心等人心中皆是道:“原來蘇壁華為了救女兒,這才被迫為奴於賀北霆。沒想到賀北霆卻騙了他二十年。”想到蘇壁華的愛女情深,對他的仇恨惡感都下降了許多。
賀北霆哈哈大笑:“不愧是跟了我二十年,果然將我的性子摸了個一清二楚。不錯,我便是找到了血茹,也不打算幫你救女兒,老夫還可以告訴你,你女兒患的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蝕心八蠱中的冰蠱!”
蘇壁華怒道:“什麼?你說什麼!”
賀北霆道:“當年老夫要你幫我煉製火蠱,你一口回絕,老夫便在你夫人身上下了水蠱,你還記得你夫人死前是什麼樣子嗎?哈哈,病得象灘水,連站都站不起來!這便是蝕心八蠱中的水蠱。後來你百醫無效,這才答應幫我,只可惜為時已晚了,水蠱已入膏肓,拖了幾年,也終於死了。哈哈,老夫知道你於這件事一直在恨我,否則的話,又怎麼會給十大高手飛刀留柬,讓他們聯手上君山來圍攻我!”
蘇壁華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是我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不說破?有仇不報,這可不象你的個性!”
賀北霆道:“老夫的行蹤何等神秘,旁人又豈能知道?老夫當日受傷回來,一想之下,便認定定然是幫我煉蠱的你了!但我有傷在身,又兼之火蠱未煉成,也就假裝不知道罷了,只不過老夫經此一劫,更明白要操縱於你,更得由你的親人下手,於是我便去了趟蘇家堡,給你尚在褓裰中的女兒下了冰蠱!此後這十多年,你為了救你女兒,只得對我言聽計從,嘿嘿,我每年給你一顆震寒丸,看是止住了寒症,實則是飲鳩止渴,越止越重!”
蘇壁華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淒涼:“仁者為仁所累,智者為智所牽!我一心想救我女兒,卻不料理是害了她。唉,默心,你倒說說,老夫一生仁義為人,卻不料連妻女都保不住,還落得如此下場。這難道是你們佛家的所說的因果報應?嘿嘿,赤明,什麼叫公道?世上還有公道?”
默心赤明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皆是道:“如此看來,蘇壁華為北毒君煉藥,也是迫於無奈,後來給十大高手飛刀留柬,也是出於好意,並非圈套。種種事情蘇壁華其實也無甚大的過錯,真正的大禍害,還是賀北霆!”想到此,目光又聚到賀北霆身上。
賀北霆卻仍是將目光盯在蘇壁華身上,傲然道:“老夫今日將一切都告訴了你,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
蘇壁華道:“還能有什麼意思?有持無恐罷了,你服食了千年雪參,功力大增,又年青了十多歲,連頭髮鬍鬚都重新變黑了,自是不把旁人放在眼裡了!”
孫清明等人相顧失色,本以為灰衣人賀北霆的黑髮是假的,哪知道竟是他服食了千年雪參,年青了十多歲,連頭髮都變黑了,照蘇壁華如此之說,那北毒君的武功只怕已經登峰造極了,難怪他隻身敵對數百人,仍是如此傲慢無禮。
賀北霆哈哈大笑,向蘇壁華說道:“老夫有今日的神威,你也有極大的功勞。那日若不是你毒斃了九龍門鏢局的人,搶到了千年雪參,又盡心幫我醫治雙腿,老夫現在只怕還是個殘廢之人!”
蘇壁華滿臉懊悔,默然無語,隔了好一會,才道:“我只道這一次我幫你醫好了雙腳,你定會給我解藥,救我女兒,沒想到。。。。。。唉。。。。。。當年的十大高手是我累害的,現在的江湖安危也是我攪害的,連我的女兒,也是我親手害的。”說到這裡,悽然嘆了口氣。
賀北霆道:“好了罷,一筆筆的陳年舊賬都說清楚了罷。默心禿驢,你自以為帶了這麼多人,就想攔得住我下君山?”
默心道:“賀施主既然如此有持無恐,老納也就無須再多言了。今日一戰,再所難免!不過再動手之前,老納倒想請問賀施主,十大高手的遺體哪去了?”
郭浪聽他問出了這個問題,不禁一怔,原來在少林寺之時,杜三娘假裝昏迷未醒,默心等人雖是急欲知道其中一切,但也無可奈何,加之後來時日緊迫,八月十五這期快到,七大派眾人只得留下一些弟子們在少林寺內看守錦繡門之人,便趕往君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