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公子,到此為止。你以禮相待我,我也以禮相回,再沒有其他的關係了。我今日就走。你不會再見到我的。”
心中另一個聲音卻是譏諷:你就這點出息,敢親不敢承認,斷得縮頭縮頸。你比他,還爛,還敗壞。可是他只能由著爛下去敗壞下去,因為他外面還有一層亮晃晃的金皮,不敢翻開露出敗絮。好啊,他就這點出息!
燕領血色衝臉,那一吻的索取讓他腳下還有些軟,明明眼中掩飾不了慾望的光芒,卻硬要撇得乾乾淨淨。燕領心中瞭然,原縱是半分也沒有喜歡他的心,若是有,怎麼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不過是生理慾望的反應,才會急著想要甩丟。“不會再見?無論我怎麼做,在你心裡,不過是個喜歡男人的妖怪,是不是?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管你了。我還有朝會,請吧。”說罷甩袖而去,白煙般再不見。
原縱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滿心疲憊,全身像是在水裡泡了幾十個時辰。與其說他不喜歡和男人在一起,不如說他對燕領的人品不放心。生怕自己陷進去出不來。破碎的花瓣在空中零落,他忽然想家了,想得五臟六腑都發痛。或許自己出來得太久了。該回去了。
他們出府也的確沒有收到阻攔,那青衣僕從玲瓏還嘀咕:奇怪,居然還有人來了一天就走了?臨行前還殷勤道:“原公子是有什麼急事要走?得空再過來坐啊?”
原縱聲如嚼鐵,一字一頓:“我一輩子都不會來了。”嚇得玲瓏大氣都不敢出。心裡面直嘀咕難道自家少爺霸王硬上弓?
厚重銅門緩緩閉合,把所有的愁思和心動都關在那深深的宅邸中,庭院中殘花的花瓣還在飄落,出了一次就不會再回來。原縱忽然感到,燕領種那麼多花,或許不是他喜歡熱鬧,而是他心中孤獨,需要滿園繽紛來裝填。
他的心雖然空,到底裝了鮮花盈香。而自己呢?是不是要斬斷情根,才有資格去擁抱青山綠水?
煩惱皆是源由腦中盤旋的名字,他跨馬揚鞭,絕塵而去,企圖把攔不住的潮水般的念想遠遠地甩在身後。
逢空。
燕逢空。
作者有話要說:求支援……我是日更黨啦……
修了~
9
9、第九話(已修) 。。。
原縱自顧自地疾馳,看著周圍景色飛速變換,呼嘯的風掠過耳邊。
還能再跑得快一點嗎?還能跑多遠?
不能停,生怕一停下來,心就走不動了。
媽的,老子居然斷了,老子居然心裡面想的全是那個男人,那小白臉到底有哪裡好了,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人斯文了一點,對你柔情了一點……到底為什麼要想他啊,老子一定是入魔障了,鬼迷了心竅了,被哪個狐狸精的厲鬼冤魂給纏上,迷得神志不清了。
該怎麼辦呢?要不要請個法師來唸一念,或者請個大和尚來除一除邪佞?
原縱在馬背上心無旁騖,完全沒注意跑到了哪裡,等到暮色四合的時候,他已經跑出藍橋好幾十裡地,完全不認識路了。
原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處境,心裡面直呼糟糕,可眼下人生地不熟。他放緩韁繩,仔細打量周圍的地貌。
一條小河蜿蜒,河岸綠草如茵,幾家農莊星星點點,兩三個農人在阡陌田間,原縱下馬,牽著馬走過田埂,朝田裡的農人拱手呼道:“大叔,請問回官道怎麼去?”那漢子給他指了條道,原縱謝過後沿著所指的路走去。一路上農莊分佈變得越來越密集,等走了小半個對時,已經儼然走進了一處市集,趕集的老百姓挑著形形色色的擔子,在路中間穿梭。原縱牽著的馬是山莊裡的野行萬里的奔霄,一路上不斷有人上來問價,原縱費力地牽著馬在人群中擠過,不停地對有興趣的買家示意他不是做生意的,無奈馬實在太惹眼,他就算氣質打扮不像生意人,問津者依然絡繹不絕。
“這位施主,這匹馬五百兩黃金可賣不?”
“我不是來賣馬的……五百,百兩黃金?!”原縱吃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這雖然是名馬,五百兩黃金也太誇張了,這是什麼概念,這可以買五百匹上好戰馬,五百個青樓名媛,五百個恭順小廝,這出價的買家實在太闊綽了點,來頭可不小啊。
原縱抬起頭,只見說話的是位大耳朵長眉的大喇嘛,身披金絲法衣,手持百十顆念珠串成的佛珠,顆顆沉甸如褐棗。一口帶著番蕃腔的官話說得極為流利。
“是的,如果覺得不夠,還可以再加些。”
原縱暗自咂舌,嘴上卻輕鬆道:“你倒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