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長流。”
但他們錯了,刑部大牢門口,一輛馬車在等待著原縱。
夜色水涼,黑黢黢的馬車前站著一個挺立的身姿,微風將那人的清冽聲音一字不差地送入耳邊,原縱一聽那音,五臟六腑就翻騰起來。
“原公子,裴大人,皇上手諭在此,我奉命前來接原公子。”
正是燕領,那如假包換的斷袖前駙馬。
原縱不知為什麼如今一見燕領就冒火,臉色也變了,只是夜裡看不出來。裴揚遙道:“燕大人,我才奉皇上旨意,放原公子出天牢,他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了。敢問皇上什麼時候又改主意打算留他了?”
燕領輕笑:“聖上的心思我怎麼敢胡亂揣測,不過有一點裴大人說錯了,是我替原公子求的情,也是我向皇上把原公子討過去的。”
哐啷哐啷,原縱只覺得漫天星星像巨大的車輪一個個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裴揚震驚道:“你求的情?你向皇上把原兄要過去?你……你簡直……”裴揚當然知道燕領是哪路貨色,氣得臉色發白,唇都青了,說不出話來。
原縱心中平靜下來,興許是被氣到一個境界了,看著燕領不遠處的身形,緩緩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燕領走近幾步,意猶未盡地看著原縱,笑道:“原公子已經知道我是斷袖了,還問這個問題,說明……原公子對我的人品還是挺有信心的。”
原縱喉頭一甜,咽血都要咽內傷了。
燕領接道:“既然如此,也不好讓你對我失望,我知道你不是此道中人,那日演戲有傷風化,還請勿怪。不過在下是個漁色的俗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看上了原公子的風采,心中仰慕得很,不嫌棄的話請你回府一敘,也好慰心中關雎思慕之苦。只是怕你不答應,給皇上求情討個聖旨,也算是有信物了。”
身為一個男人,聽著另一個男人說他對你相思對你渴慕,原縱只覺得悲從心底起。
第一次見面,他以為那溫柔彬彬的逢空是君子,沒想到是在泡他。
第二次見面,那人跪在塵埃裡含情脈脈地說喜歡他,其實是在演戲。
有幾分真心,幾分褻玩,幾分挑逗,幾分慾望?
他是真的無語,鐵著臉默默嚥下一口唾沫。
裴揚上前去檢驗聖旨的真偽,上面的確是硃筆玉璽欽披,也的確寫著“提原縱瀚冰御赦著令轅門千總燕領校檢之。”意思就是把原縱交給燕領處置。裴揚猜不到皇上的心思,頭腦脹痛。只得語氣生硬道:“燕大人如此做,不單為了原公子吧?”
燕領依然笑得令人惡寒:“裴大人,你莫忘了,我的耳朵可沒聾,你和小侯爺計劃的事,我可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我一沒告訴皇上二沒告訴兄長,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的誠意?像裴大人這樣的聰明人,應該早明白才對,就算是雲小侯爺知道了,也會默默豎一根大拇指,表達對我合作態度的肯定。”
裴揚眼神沉鬱地看著他,牙咬得咯咯作響:“你是在威脅我們,想讓我們把原兄白白賣給你麼!想得美!”
“哎呀,這明明是皆大歡喜的事,我替你們保守秘密,你們順水推舟成人之美。我沒娶到公主,稱心如意;和公主私定終身的雲拓也稱心如意。最後沒受傷沒死人,有情的人還有機會,沒情的人還有希望,多好的結局吶。”
原縱渾身脫力道:“你說點正常話行不?你連聖旨都帶來了,在這裡說什麼關雎,裝什麼風月,還一口一個為別人好,有意義嗎?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哪怕你拿著聖旨,我也不會跟你去的。我寧願抗旨,也不願違背自己的意思。”
燕領似乎很受傷:“原公子,我還記得那日你說的話,你說大家都是父母生養的,有什麼不一樣,有人喜歡男人,有人還梅妻鶴子,喜歡動物植物,沒有高低貴賤,是非對錯……難道你現在就不承認了?”
“不是,我只是……”原縱不知道怎麼說,說起來總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很寬容。可是真的有個男人喜歡上了自己,心裡面說什麼也接受不了。更因為原來他一直把逢空當成是能長久相交的謙謙君子,得知他對自己的那些好意都是有這層企圖,心底說不上來的煩躁。
“而且,原公子那日幫兩個斷袖的道士出氣,實際行動就是最好的明證,像我這樣被世俗排擠的人,有原公子的理解,簡直就是三生有幸。所以說什麼我都想請原公子入府一敘。再說原公子功夫那麼好,連酒醉的時候我都佔不了便宜,你又擔心什麼呢?”
原縱覺得句句在理,他完全反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