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青鈞上人的苦笑,平地忽生數團陰風,鍾馗、崔珏以及牛頭馬面,並大小鬼卒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因這小子對於無常鬼二人還多有憤恨,故而,獨獨不見了他們倆。鍾馗出現後對著他滿意的一笑,接著喚出黑白無常來,著令立於一側。
牛頭馬面自然又是吆五喝六的趕走青鈞等人,一左一右的將郎飛夾在中間。這時魔門之人也穿過流光,先後進入此間。待打量得鍾馗等人後,雖嘴上不敢說,可一個個無不將郎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有這些陰神在,他們就好比那啞了火的炮仗,渾身上下放不出一個舒服屁來。“貓兒攀倒甑、天上掉餡餅,這小子真他媽狗造化!”
郎飛可不管那麼多,跟在鍾馗等人後面,三腳兩腳來到懸梯前,拾階而上。後面跟著雲霞、禪心、青鈞等一干道門修士。次後面,仍是一眾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魔門修士。
話休饒舌,過有頓飯光景,眾人來到王座前站定,但見水晶石林中合抱一張寬大玉椅,是怎生模樣?說精巧,金鏤銀造,珠點彩妝。論大氣,雲繞龍盤。四足各有烏龍攀沿。左右扶手金龍有二。背脊上豎列蒼龍有三,爪踞頂梁,垂首平視,說不盡威武雄渾。
眾人看了一眼,頓覺一股威儀氣勢撲面而來。彷彿這一刻全部成了凡夫俗子,而眼前之物,便是那九五至尊的承天王座。
如此,過了好半天方才回過神來,目光穿過王座,後見一通體瑩白的羊脂玉屏,足足十丈長短,鐫雕一副氣勢磅礴的畫卷,乃碧海潮落,朝陽初升圖繪。
左右看過一遍,並未尋得發出虹光之物,郎飛不由的面露不解,瞧其陳設,此處斷然是魔宮最深處,可環視四周一番,愣是不見絲毫異常。若說寶貝,倒也不是沒有,那椅、那畫皆是寶貝,可卻是一種不知名的珍稀礦材,只經雕琢,實非祭煉而成的寶物。
他這面露疑惑,雲霞、青鈞等人自然也是心有不解。眾人追逐虹光源頭而來,可並未發現半點蛛絲馬跡,實叫人有些捉摸不透。之前所見虹光難不成僅是夢幻泡影?
郎飛看了眼一臉平靜的鐘馗等人,扯了扯牛頭的衣角。“牛頭哥哥,不知你發現什麼蹊蹺沒有?”
牛頭看了左右一眼,嘿嘿一笑,低聲道:“賢弟,不瞞你說,你牛頭哥哥我還真發現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哦?”這小子眉頭一挑,喜道:“牛頭哥哥,請快快說來。”
“賢弟你看!”說著,牛頭伸出手指,對著九龍金椅之後的玉屏輕輕一點。“你瞧那團烈火般的朝陽!”
“嗯?”郎飛聞言一愣,那朝陽他也不止一次的打量過,圓滾滾、光團團的一坨,除了望之一眼滿身燥熱外,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虹光的源頭。“哥哥,不是小弟貧嘴,會否是你在陰司的時間太長,平生也未見得它幾次,此時有些老眼昏花,錯把馬涼當馮京了?”
話才罷,一隻黑乎乎的大手從天而降,郎飛只覺眼前一花,頭上登時捱了個爆慄。“臭小子,你家哥哥生就一對通靈眼,幾時看錯過?你給我仔細瞅瞅,那團日暈中,敢是有些模糊的影跡?”
“通靈眼?我呸!銅鈴眼還差不多!”這話也就放在心裡想想而已,郎飛吃了一記爆慄,現在額頭還火辣辣的疼呢。老虎屁股摸一次也就算了,俗語云:狗急了還會咬人呢。
撇過他心裡與眼下情形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胡思亂想不提。順著牛頭所指望去,果見得日暈中影幢幢的顯現出有小部分交疊在一起的三個陰陽魚。
“咦,這是什麼?”這小子心中一驚,扭頭看向牛頭,見他搖頭,又向另一邊馬面望去,不想竟連他也不知。不由的眉頭皺起,輕聲嘟囔道:“不若上前一探?”
一側牛頭聞言拉了他一把,滿臉肅容的搖了搖頭。“怎麼?有危險?”郎飛尋思片刻,轉眼又將主意打到魔門之人頭上。於是邁步走近雲霞仙子身旁,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又伸手指了指玉屏上的大日形影。
對於他的舉止,魔門修士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雖說與雲霞仙子的談話低不能聞,可那手勢卻全然收在眼中。遂細觀大日,果然見得日暈中另有玄機。
這時,雲霞仙子點點頭,對旁邊赤霞仙子做出吩咐狀。眼看妃霞仙子領命,輕踮金蓮,便要躍身而起。早已觀望多時的天魔宗人群中忽然竄出一位身材健碩的青衣修士,搶在妃霞仙子之前,縱身直撲玉屏而去。
數丈距離晃眼而至,不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天魔宗修士已然飛臨大日之前,低喝一聲,伸手就往日暈裡三個陰陽魚抓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