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舒適地鬆了口氣。邱白露架著她要往外跑,趙清持又喊,“等下!”邱白露欲哭無淚,“你又要幹嘛?”趙清持揚起腦袋,真摯地問道:“你有口罩還是墨鏡之類的東西嗎?我這樣子出去被拍到,明天我們家的股票得跌了。”邱白露哭笑不得,但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副墨鏡架到趙清持臉上。趙清持終於乖乖出門上醫院了。偌大的醫院急診室裡除了兩三個掛高熱的,只剩下趙清持這個血流洶湧的人形兵器了,年輕的小醫生給她清洗了傷口,皺眉道:“傷口這麼深,應該流了不少血啊,你的臉色怎麼還這麼紅潤吶?”趙清持蠻不在乎,“一路跑過來的,好熱。”年輕的小醫生震驚地看著趙清持,“你傷在腳底,還能一路跑過來?這一路上得損失多少血槽啊?”趙清持揮揮手,“沒事,習慣就好。”滿急診室的醫生護士齊刷刷瞪向邱白露,眼神中飽含義憤與指責。邱白露內心大喊冤枉,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笑,笑,笑。小醫生說:“我先給你打麻醉,麻醉完了再縫針,縫完針還要打一下破傷風的針。”趙清持搖頭,“你直接給我縫吧,我趕時間。”正在整理手術用具的小護士哐當摔了把止血鉗。邱白露大有揚眉吐氣之感,以眼神示意急診室裡的眾位天使。你們看,她就是這德行。小醫生自動忽略了趙清持的要求,按照程式給她注射區域性麻醉,麻醉針打在傷口附近,許多人也會忍不住那疼,可小醫生髮現,面前這姑娘是真的不怕疼,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把針頭□了一塊豆腐腦。因為趙清持沒有再出言恐嚇過醫生護士,所以縫針的過程十分順利,邱白露一直站在手術床頭,一低頭就能看見趙清持閉目養神的臉。趙清持今晚上了淡妝,唇上還有點殘留的粉色痕跡,她身上那條價值不菲的裙子經過一整晚的磨難,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她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邱白露面前,沒有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淡漠疏遠,在血色染成的長夜裡多了點鮮活的生動。近在咫尺,卻也遠在天邊。趙清持驀然睜開眼,眼神清亮無波。邱白露與她的眼驟然對上,他愣了下,隨即笑問道:“怎麼了?”趙清持沒有說話,埋頭在她腳底下的小醫生抬起了頭,舒了口氣,“好了。”小手術結束,一共縫了六針。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等待打針的時候,趙清持問邱白露,“現在幾點了?”邱白露笑道:“夜裡兩點了。”“這麼晚了,”趙清持頗感慚愧,“今晚真是麻煩你了。”邱白露低低笑了兩聲,揶揄道:“不管哪一次見你,都是這麼驚心動魄的經歷,下次我們可不可以嘗試點平靜正常的交流?”趙清持歪著腦袋斜睨邱白露,“我欠你人情。”“留著以後慢慢還吧。”邱白露累了一晚,三十好幾的人了,有些精神不濟。趙清持今晚經歷了打架、徒步千米、受傷和縫針,到現在竟然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疲態,她的眼依舊神采奕奕,像只活潑健氣的野豹子,“這是私人債務,絕不牽涉到我們兩家的利益。”邱白露“哧”地笑了,“你知道我的外號是什麼嗎?”趙清持想了想,“鱷魚。”邱白露將腦袋一歪,斜靠在椅子上,他閉著眼,低低笑道:“那你大哥的呢?”這次趙清持答得飛快,“死不要臉的臭老狐狸。”邱白露乾笑了兩聲,說道:“是了,我們一個陸生動物,一個是水棲動物,井水不犯河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