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戚遠回頭看梁鶴安,一點兒脾氣沒有,反而笑了。“是他追的我,”梁鶴安咬了咬唇角,笑得很陽光灑脫,“那時候,我去醫院看病,他不知怎麼就看上我了,然後窮追不捨、死纏爛打,每天都給我打好多電話,週末還非要約我去看電影什麼的,可膩人……”“喂?”戚遠不信,這梁鶴安居然還會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編謊話呢,抬著胳膊就輕輕捶了對方一下。梁鶴安出小動作,撇嘴,兩手暫時鬆開方向盤,做了個“掰彎”的手勢。這一下戚遠是沒什麼好說了。看來,在梁鶴安那兒,自己永遠是把對方拐到這條道上來的人。“是呀?”戚媽媽捂著嘴笑,“我猜也是,你那麼優秀,怎麼能看上我這個傻兒子喲。”“媽!”戚遠無奈。“哈哈哈。”車廂裡又是一陣歡笑。☆、雅園和它的名字一樣,處處都詮釋著“雅”。亭臺樓閣、鳥語花香,讓人很難相信在繁華的都市中心,竟然會有這樣的一片天籟。數條小路從前廳向各個方向延伸,曲徑通幽處便散落著私密性相當好的,裝修宛如普通江南民居的雅間。梁鶴安一路走在前面,無需服務員的引領,便帶著一家人到了名為“依水”的小屋裡。他的那位“朋友”今天只有10道菜的上手機會,留了一半給他們品嚐。他準備了煙燻鰻魚、松露鴨肝凍、雜菌燜飯、酸橙剃鬚蛤、菊花豆腐釀。梁鶴安看了眼服務員遞上來的選單,點了點頭,然後又加了一些自認為是特色的菜餚,很考究地點了瓶紅酒。到此,戚遠看出些許不對,梁鶴安哪裡像個普通的人民教師,明明是個財大氣粗的土財主。梁鶴安卻不以為意,對戚遠的目光避而不迎,微笑著只對戚父、戚母說:“今天要讓您兒子破費了,這頓說好了是他來買單,哈哈。”戚遠這才想起來,之前,自己逞一時口快,確實說過這頓飯“我請”的話,連忙一巴掌拍上腦門。梁鶴安聽到一聲脆響,看向戚遠的方向,笑著說:“小遠是心疼了哦。”戚遠強笑,擺了擺手:“感謝你這段時間對老媽的照顧,應該的。”梁鶴安偷笑著側過臉去,戚遠便有了機會好好地看一看對面這個人。梁鶴安今天沒戴金絲邊眼鏡,戴了隱形,所以顯得眼睛比往日更大、更有神,更顯成熟與穩重。抓起來、露出前額的頭髮,緊緻的領口,讓這位人民教師英氣灑脫很男人味。戚遠的目光越是在梁鶴安身上停留得久就越是移不開。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梁鶴安,他總是跑神,時不時地就想到前一夜兩人發生過的事兒。那些事兒就像小電影似的,剪輯好了從他腦子裡往外蹦,有好幾個特寫還是他被某人壓在身下欲罷不能地嚎叫著!!!戚遠覺得需要冷靜一下,當著老爸老媽的面,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讓他臉紅害臊。於是,他起身,說:“我出去轉一圈啊,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館子,怎麼也得參觀一下。”戚媽媽笑著說:“看樣子是真心疼了。”“呵呵,哪有。”戚遠嘴硬,轉身,推開了雅間的門。梁鶴安起身準備跟著一起出去,想了一下,又坐了下來,請服務員叫了烹茶師傅後就陪戚遠父母聊起了天。戚遠在小路上走著,完全不覺得此刻正身處一家餐廳,那假山和涼亭,與他在江南水鄉見過的如出一轍。更有意思的是,一路上總能聽到蟲鳴鳥叫。在這個已經家家戶戶通了暖的冬天裡,好似時空轉換,已經置身於另外一個地方。戚遠在有假山的水池旁站著看了會兒魚,覺得一個人出來逛得太久也不是個事兒,便準備回去。正要轉身,水池旁一片翠竹掩映中走來一男一女。戚遠並沒有要偷聽的想法,只是對方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裡還站著一個大活人,說話都不帶避諱的,聲音也並不低。男的說:“你怎麼還真跑這兒來了?”女的說:“怎麼,當父母的,替孩子多考慮一些有什麼錯。”男的說:“他那一堆事兒都還沒處理清楚呢,你這又給安排相親算怎麼回事兒嘛。”原來是安排相親,戚遠聽了,心裡暗笑,現在的父母替兒女瞎操心的可真多。他挪開步子,準備繞過那一排翠竹,卻又聽身後的人說了起來。“要我說,之前就不應該答應凡凡和那個外國女人結婚。”男人抱怨。女的明顯是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聽得清楚:“不是都說過了嗎,凡凡那是為了拿個身份,現在這個才是正兒八經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