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尖微擰,陷入沉思,難道還有人進了梅園,但曦曦沒有看到?
“不是姐姐放的最好不過,非墨還有事,先走了。”顧非墨說著伸手去收短箭。
但他的手卻被顧貴妃按住了,她眸色森寒說道,“非墨,這件事情交與姐姐來查,誰想害顧家的人,姐姐定然不會放過那人!”
顧非墨卻淡淡地說道,“姐姐還是忙著政事吧,這等鎖事,非墨還有是能力查清真相的。”
他沒什麼表情地揮開顧貴妃的手,包了短箭放入袖中,不再說話,起身便出了顧貴妃的寢殿。
顧非墨一走,顧貴妃馬上朝殿外厲聲喝道,“蘭姑,景姑!”偏殿門口,兩個嬤嬤神色惶恐的走了進來,“娘娘。”
啪!一隻茶碗摔在二人的腳邊上,顧貴妃眼中閃著戾色,咬著牙喝問道,“剛才小公子說的話你們可是聽清了?”
二人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了,臉色慘白的說道,“娘娘,聽清了。但是娘娘,奴婢們真的沒有放暗器啊,次日園中還有顧老夫人在呢,要是放了暗器傷了老夫人,小公子是必不會放過奴婢們,也會對娘娘產生誤會,奴婢哪裡敢啊!再說了,奴婢們常年跟在娘娘的身邊,有什麼暗器兵器娘娘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真不是你們乾的?”
“奴婢們敢以項上人頭髮誓,不是奴婢們。奴婢們只是按著娘娘的吩咐動了假山與梅樹的機關,機關一動,梅樹會倒,假山會塌。”
顧貴妃兩眼微眯的盯著地上的二人,這兩人跟著她可是有些年頭了,一次也沒有做過擅自做主的事,而且也不敢。
那麼,又會是誰放了暗器在梅園裡?
“行了,起來吧,本宮也相信你們,但是,這件事情也要馬上去查一查!在梅園裡放置暗器,這分明是想刺殺本宮!”
“是,娘娘!”
……
雖然安氏的孃家遭遇了變故,但安謝兩家訂的婚事仍是不可更改的。只是形式上就差了許多。
安傑被段奕發狠給閹割了,也只是幾日前的事,此時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安傑的父親被捕入獄,判了二十年,母親鍾氏被父親賣了。贖回來是不可能,一是家中沒錢,二是進了青樓的女人再回到家裡,安傑丟不起那個人,安氏更是不願意。
因此,安家庶房的喜事也看不出來有多喜慶,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旁支的族人來應景。
安氏心中雖然煩著孃家,但安家無主母,不將婚事操持著辦了,只怕鬧的笑話更大。
安氏將謝詢的宅子與幾間鋪子賣了給安傑辦喜事。
前院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客人,後院更是冷清,隨意的貼著幾個紅喜字。
安氏扶著江嬸的手進了安傑的房間。
房間內窗戶緊閉,安傑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現在是屁股上的傷剛好,前面又有傷,而這個傷,沒有一個月哪裡好得了。
見安氏走進來,安傑只欠了欠身子,叫了聲“姑母。”
他並沒有對安氏說他已被閹割,只說是被皇上打的那一頓板子後,傷口還沒有癒合。
“你也不要氣餒,只要還活著,丟掉的東西還會有。”安氏在他的床頭邊上坐下,由於一個兒子被砍頭,一個兒子被削官,才兩日時間,安氏整個人便瘦了一圈,原本深凹的眼眶更顯得森然駭人。
再加上她顴骨高聳下巴又尖,整張臉一眼望去便顯得狠戾。
丟掉的東西還會有?
安傑眼中戾色一閃,他身上丟了東西怎麼還會有?但是,將他害成這樣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見他陰沉著臉不說話,安氏又道,“你也不要嫌棄那謝雲香,她嫁過來多多少少會帶一些嫁妝來,看看安家現在的境況,也只能娶到她這樣的人了。等你他日翻身時,在娶好的也行。”
安傑默了默,對安氏說道,“侄兒明白,這兩日就辛苦姑母了。”
……
安氏去了安家幫忙料理婚事,謝府裡,便是夏玉言一手操持著,老夫人心情不好,甩手不管。
明日才是吉日,但按著習俗,出嫁前一日的酒席已在開擺。
謝雲香的母親月姨娘已死,夏玉言代為為她梳頭。
“四小姐,嫁人後,四小姐也是主母了,當以相夫教子為重。”夏玉言看著鏡中的謝雲香說道。
主母?相夫教子?謝雲香在心中冷笑起來,她微微闔著眼簾,從鏡中看著為她梳頭的夏玉言的臉,唇邊浮起一抹不意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