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凶多吉少了。”
陸雲裳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悽婉的神色,神傷道:“心姨,我是個不祥的人。那麼多人因我而死,尤其是納蘭大哥”提及納蘭琛,她就難過得彷彿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清淚如瀉。
“孩子。”水凝心平和道,“不要想太多,緣或劫,都是命運的安排,你或他人都改變不了。”
“心姨,我怎樣才能像你那樣平和淡然?”陸雲裳淚眼婆娑,“想起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我的心很疼”
藍珞楓握住她冰涼的手。“雲兒,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就像段飛揚之於玉靈嫣,尹昊天之於澹臺晶夢,前緣未了,而這一世,他再也不會放開她。
“該回去了。”水凝心提醒道。回頭對沈冰凝道,“沈姑娘,這幾天叨擾了。”
“只是小事。君護院,呃,應該是韓護院——幫了我們大忙,你們是他的朋友,招待一下也是應該的。”沈冰凝微笑道。
陸雲裳下了床,只覺頭重腳輕,身體還是著實虛弱,藍珞楓攙住她,她稍稍覺得安定了些,向外走去。
畫舫,煙波,凝翠,碧水遇著藍天,身後,這個留下傷心回憶的餘杭小鎮越來越遠,河畔的落花下,猶見沈冰凝曼妙的倩影。
“如果不是我,納蘭大哥應該和沈小姐成親了。”陸雲裳傷感不已,“我總覺得,是我奪走了屬於她的幸福。”
“沒有你,她也未必會幸福。”手凝心的手按她肩上。“任何人的幸與不幸,皆由自己決定,何況,沈冰凝已經看穿了一些事,她決定遊歷四方,去對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一陣清風拂過,陸雲裳不再說話,靜靜地靠在藍珞楓的肩膀上,閉上眼任葉落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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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誤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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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依稀,玄冰如鐵,白衣女子被千年不化的冰牆封於洞內,手執蓮花,安詳而立。論清雅,似霞映澄塘;品風姿,則冰肌玉骨。雪膚花貌,絕世傾城,相貌與陸雲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那凜然的美目因了冰封而顯得沒有活力與光澤,像塑像多過像活人。
她,便是那個在陸雲裳夢中反覆出現的女子,陸雲裳的生母,上一任蓮神,北堂琪。
黑衣男子來到洞外,隔著冰牆與北堂琪對峙著。那黑衣男子身形偉岸,相貌英俊端雅,是個出塵的美男子,卻因嘴角逸出的淺笑有了幾分邪惡之味,他沒有如一般男子那樣以冠束髮,任上濃密的長髮披瀉在身後。——他不是別人,正是邪君。
邪君故作驚訝地四下張望,笑問:“住在絳雪洞,感覺怎麼樣?”
北堂琪冷冷地不作任何回應,只有一雙轉動的怒目可看出她還活著。
“我帶了個人來看你。”邪君眯起眼,笑容隱約透出幾縷曖昧,“我想,你一定很希望看到他。”
北堂琪輕蔑地瞥他一眼,不置一詞。
邪君拍拍手掌,一個人走進絳雪洞。北堂琪一見那人,呼吸幾乎止住——那是個白衣玉面,朱唇貝齒,眉清目秀的男子,卻不是江墨塵是誰?
“相公不是摔落懸崖了嗎?”北堂琪問道。
“他不過是魂飛魄散而已,我拼好他的身體,一起存放在妖界。最近突然發現這具身體的用處,於是我用再造人術讓他復活了。”邪君的話語不無驕矜之意,“只是如今的江墨塵已脫胎換骨,他只聽命於我。墨塵,叫她娘子。”
“是,主人。”江墨塵諂媚一笑,欣然對北堂琪喚道:“娘子。”
這一聲“娘子”在北堂琪聽來尤為諷刺,她斥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邪君道:“你女兒的命實在硬,這次不但死不了,還奪回了凝月珠,水月雙珠都在她手上了,妖界之中除我外沒人能與她抗衡,除掉她要趁早,我若不是要閉關兩個月,也決不會想到用江墨塵。”
他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展開。那畫足有三尺來長,畫中人清雅絕倫,巧笑嫣然,衣若流霞,膚如凝脂,靈動溫潤的翦水雙瞳像是直直地盯著畫外的人與畫外的世界,讓人見了畫後,目光再也移不開來。
“雪兒?”北堂琪驚道。
“果然是母女連心。”邪君將畫重新捲起來,遞給江墨塵,“記住,你要找的,就是她,她是你的女兒,叫江雪兒,也叫陸雲裳。”
“是,主人。”江墨塵接過畫,收進袖子。
“你去吧。”邪君揮手屏退他。
“卑鄙!”北堂琪怒眸含焰,苦於被定了身,動彈不了,只能以眼神表達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