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心。她手腳更麻利了些,趕緊往袋子裡裝。皇叔裝完了,又撿著漫畫言情裝了不少。
每裝完一袋,焦陽趕緊往外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是十五分鐘了,警察隨時可能出現在這裡。
班小花覺得她頭上簡直冒了青煙,恨不得多生出八隻手才好。
三輪車師傅搖頭了:“不行了,書袋子比鐵還沉,六袋行了,再多我這也裝不下了!”
焦陽當機立斷:“再裝三袋,一會再打個車,叫三輪車跟著,運到我家,安全些!”
剩下的還是不少,小花媽還想再裝,班小花攔住她:“不行,沒時間了,剩下的帶不走了。”
小花媽一著急,大門如何也關不上了,三人急得一頭的汗,不住抬頭看是否有警車過來。
焦陽急道:“咱們先走,阿姨你留在這鎖門。鎖好後馬上離開,這幾天都不要過來。”
班小花想同三輪車一起,師傅說啥也不幹:“六袋子書就夠沉了,再添個大活人,這活我不幹了!”
班小花只好匆匆坐上計程車一面囑咐三輪車師傅跟住了計程車。上了車,她趕緊跟司機師傅說:“開慢點,等等後面的三輪!”
她不住回頭,看看速度跟得上,方才出了口長氣,額上已是一層細密的汗珠。
“焦陽,多謝你!”
焦陽微微一笑,卻沒回答。
剛要轉彎,她看見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她全身每個細胞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直往後面看,小花媽還站在那,一心要鎖上那個門。她立刻高喊:“師傅下車!”,焦陽識破了她的意圖,緊緊攥著她胳膊,沉聲道:“師傅她鬧脾氣呢,接著開吧,不好意思。”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那裡沒剩什麼了,放心,你現在去也沒用,多搭一個人,冷靜點,不是什麼大事。”
班小花渾身抖得厲害,死命地往後看,剛才是焦陽拽著她,現在是她拽著焦陽,像是溺水者抓到一塊浮木。她怕得厲害,竟恍惚有種生離死別的痛楚。
車轉彎時,她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事實,他們向右轉的時候,三輪車突然向左轉了去!
明顯地那個人要偷走他們的書!
焦陽皺了眉頭:“追不追?”
班小花忽然疲憊地閉上眼睛,一陣悲涼湧上心頭:“讓他去吧,這些東西離得越遠越好,何況警察都趕來了,事情鬧大了無法收場。”
兩行淚卻緩緩滑了下來,想幹點什麼怎麼就這麼難呢?
溫暖的指尖突然拂過她面孔,那麼輕柔地幫她拭乾了淚水,像是對待玫瑰花瓣上輕盈的晨露。
焦陽的聲音中有種溫暖而堅定的力量:“小花別哭。”
她睜開眼,焦陽立刻縮回了手,臉上有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她也變得突然窘迫起來,被焦陽碰過的肌膚異常敏感起來。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兩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直地保持一個姿勢直到焦陽家樓下。
焦陽家從前在香城,後來他上大學以後就搬到了上海,所以她從來沒有來過焦陽在香城的家。
焦陽把書搬下車,付了車錢,突然笑著說:“三輪車跑掉也好,本來談好了三十塊車錢不用給了!”
班小花被他這一逗頓時好了些,可想起小花媽還在店裡又忍不住擔心。
“你看著書,我一袋袋送上去。有電梯的,你就別逞強了,別再丟幾袋子。”焦陽及時堵住了她下面的話。
她看著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他還真有點了解她了。
焦陽搬好書,帶著小花上了電梯,汗水浸溼的頭髮像水洗般,活像個小刺蝟。靠著電梯間直喘粗氣。
班小花突然覺得這個帶著牙套的一米七小男生帥得一塌糊塗。
焦陽家住在綠蔭小區,也算01年香城不錯的一個小區了,焦陽外表樸實的厲害,其實家境還算優裕。他喜歡低調的奢侈,比如穿件一千塊的Timberland看上去卻像件十塊的超市貨。那時候香城還沒有這個牌子,他從來不說,別人也看不出。
焦陽家裡明亮整潔,他替班小花找了拖鞋,又從冰箱裡取了兩聽可樂,拉開,遞給班小花。
“這些書你爸媽回來問怎麼辦?”
焦陽笑了,牙套閃閃發光:“就說同學家是收破爛的,收多了放不下擱咱家了——你放心,我家安全的很,你什麼時候想要隨時來取。”
班小花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