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玉紫但忙碌起來。她用七個刀幣,購了一點大豆和米。在這個時代,大豆是庶民們常用的食物,很便宜,一個刀幣可以買上一斤。大米,卻是楚國等少數地方才生產,是貴族們才享用的食物。一個刀幣,只可以買到一兩。因此,玉紫購買大豆,只用了一個刀幣,買米,卻用了六個刀幣。
商隊是在貺城過夜的。
雖然是在城中,可是,如玉紫和宮這樣的身份,也只能睡在人家屋簷上,或把麻布鋪上街道,睡上一晚。
吃過一頓商隊提供的大雜粉後,玉紫把買來的大豆用樽裝起,泡上溫水,便入睡了。
第二天,她一大早便醒來了。
玉紫把樽裡泡得鼓脹的大豆拿出,來到城裡的井水旁。
這井水旁,有一個石磨。自從魯班發明石磨後,因它十分適用,這大街小巷,到處都有石磨存在。
玉紫把豆子放在石磨裡,便推起磨來。
隨著磨盤轉動,乳白色的豆漿汩汩流入了下面洗淨的石管中,再順著管道,流向了青銅樽。
把豆漿帶回後,玉紫就著火堆,把水燒開後,把洗淨的大米放在裡面。
不一會,水燒開了,她連忙把豆漿加入,繼續燒煮。
不一會,一陣濃郁的清香傳來。這種米漿,既簡單易做又微甜爽口,含有的豆香特別好聞,玉漿以前弄過一二次。
這時,眾人都已起塌,一個個忙著尋井水洗漱。
宮一回來,便看到玉紫盛起一碗漿,送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說道:“父親,請飲。”
宮呵呵一笑,端過漿,慢慢地抿了一口。
玉紫緊張地看著他。她知道,這個父親看起來不起眼,實是見多識廣。
宮砸巴砸巴嘴,半晌才說道:“這漿,甚是怪異,然,甚是可口。”
玉紫急急地問道:“比之常漿如何?”
宮還沒有回頭,幾個曾城的劍客圍了上來,他們拍著腰間的劍鞘,笑道:“小兒,怎地與你父吃起獨食來了?”
玉紫雙眼一亮,轉向幾人笑道:“今有美漿,請諸君一品。”
說罷,她跑到驢車中拿出幾個陶碗,一人盛了一碗。
眾劍客可不客氣,一仰頭,便把只是半溫的漿一飲而盡。
“好漿。”
“怪哉,此漿怎地不曾吃過?”
“善哉此漿。”
一陣讚美聲中,玉紫眼珠子一轉,她朝前面眺了眺,眼見前方絡續有馬車在走動。
當下,她盛起一碗漿,快步向前面走去。
不一會,她來到了那輛熟悉的馬車前。馬車旁,高冠博帶,長袍飄拂的公子出,正在眾人的籌擁上,緩步走來。
饒是來時,玉紫鼓足了勇氣,現在一見到他,她卻是一陣心虛。
剛想向後退去,玉紫一咬牙,還是從馬車後走了出來。
她慢慢地蹲下來,把漿碗置於頭頂,以一個庶民對上位者最為尊敬的姿勢,朗聲說道:“小人制得一漿,美味也,願奉於上君。”
公子出緩緩轉過頭來。
一對上他的目光,玉紫便反射性的低下頭去。這時,她的心,在砰砰地跳。她的手心,已經汗透。
她,實是有點緊張。但是,她不是擔心公子出會懷疑她下毒。這時的人,對毒物的瞭解並不多,所有的毒經,都珍藏在世家大族裡,束之高閣,不敢示人。因此,毒,對於時人來說,還是有點遙遠的概念。
而且,玉紫知道,這時的上位者,對於百姓隨意奉上的東西,也沒有後世那種防備拒絕的習慣。
她只是一面對這個人,便習慣性的緊張。
公子出盯著玉紫,薄唇一揚,笑了,他的笑聲很低沉,很惡劣,“是你小兒?又想得賞?”
玉紫繼續低著頭,面對公子出的嘲弄,她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很是憨厚地說道:“然。若公子滿意,請賜小人一百刀幣。”
她這話一出,眾人同時哈哈大笑,連站在公子出身後的那賢士,也笑了起來。
公子出慢慢收住笑,他朝著玉紫招了招手,道:“奉上來。”
比起平素,公子出這動作有點輕慢。
玉紫朗聲應道:“諾。”
玉紫上前幾步,繼續把漿置於頭頂,雙手奉上。
一隻冰涼的手觸到了她的指尖。
玉紫反射性地一顫。
那冰涼的手,接過了陶碗。
公子出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