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舟說道:「不要多問了,快點去。」清書沒有辦法,只得去拿了一瓶酒過來,走到房門之前,想了一想,又悄悄的走了回去,將酒倒了一半,兌了半瓶水進去,這才進房給沈靜舟斟酒。
沈靜舟說道:「你下去休息吧。」清書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下去。
沈靜舟以前從未喝過酒,但讀的那些詩文卻總說酒是消愁之物,他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家宴,很多人喝得醉醺醺的,最後一個個發了瘋似的大吼大叫,當時自己嚇得要命,不知道酒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便一直沒有學會喝酒,此時回想起來,覺得那些人的模樣雖然癲狂,卻是快活的很,想必酒也真的令人忘記一切的美妙東西。
這麼一想,他便開啟了酒瓶,一股酒氣出來,他眼睛霎時疼得眨了兩眨,心下一橫,索性倒了滿滿一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辛辣的酒嗆得他咳嗽起來,趕緊拼命忍住,免得清書又過來羅嗦。他抱著自暴自棄的念頭,喝了一杯又是一杯,喝到最後,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暈暈乎乎的倒了下去。
再醒來時,只見眼前一個人影,正往自己口中灌著什麼,他努力之下,終於看清那人原來是清書。
清書見他醒了,說道:「公子你醒了?你可真喝得不少,還好我及時過來,老爺沒有發現,要不然你我都……」沈靜舟欲待說話,只是宿醉之下,頭痛愈裂,什麼都說不出來,清書說道:「我已經餵了三杯濃茶了,公子再歇息一下,應該可以醒酒了。」沈靜舟本想起來,卻是一絲力氣都沒有,只得任由清書給自己蓋好被子躺下。
睡了兩個多時辰,沈靜舟終於醒轉,只見外面天色已是大亮,清書仍在房中,正一手支頭,有氣無力的看著自己,眼睛下兩個黑眼圈,想必是一晚沒睡,心下不由的頗為愧疚,清書是沈靜舟小時候老爺買了來服侍他的,兩人名為主僕,實際上卻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玩伴,沈靜舟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昨晚自己做的事,只怕是要將清書嚇住了。
清書見他醒來,趕緊走了過來,伺候他盥洗,沈靜舟說道:「你先去睡吧。我自己來。」清書說道:「公子還是放過我吧,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老爺不把我打死才怪。」沈靜舟在他背上輕輕拍打了一下,說道:「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自己想想,你從小到大,捱過一次打沒有?」清書愁眉苦臉的說道:「話不可說的太滿,說不定下次就要捱打了。」沈靜舟懶得再去理他。自顧自的洗漱。
清書見少爺雖說在和自己說笑,眉宇之間卻仍有黯然之色,忍不住問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沈靜舟搖了搖頭,什麼話也不說。清書說道:「公子,你對我這麼好,我也從來不在你面前隱瞞什麼,我就說兩句實話,你上次出去那麼久不回來,老爺夫人擔心得很,你回來以後,又只說是和結交的朋友出去玩,其餘的什麼也不說,連我都……」沈靜舟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神中稍稍有些不以為然之色,知道他是心懷不滿,只得說道:「我本來就要繼承家業,結交幾個朋友,自己去外面行走行走有什麼要緊?老爺一邊說要我自去結識朋友,學會獨當一面,一邊卻又抓著我不放,連我一晚不歸都要嚴加苛責,上次要不是看在我自己吃了些苦頭,像個死人一般放在轎子裡被人抬回來的分上,只怕也早就將我狠狠教訓一頓了。」清書聽他這麼說,臉色這才和緩了過來。
沈靜舟說道:「我做事不必你說,自會有分寸,我生下來時,算命的先生替我算了一卦,說我不但命好,而且長命,所以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方才我和你說的話,我自會再去和老爺明說,要是我下次又不見了,你就多多寬慰他,不會有事的。」清書愣愣的聽著,點了點頭,過了一陣回過神來,臉色變了,說道:「公子你還要再來個不辭而別?」沈靜舟說道:「你從前服侍我,連門都出的不多,知道個什麼?外面多的是奇人異士,言行舉止極是怪誕,說給你聽你也是不懂,不辭而別,也是江湖規矩的一種。」清書一臉茫然之色,沈靜舟笑道:「你果然不懂了,武林中的好漢都是灑脫不羈之人,離別之時若是哭哭啼啼的說半天,就不是豪邁氣度了。」清書只聽得睜大了眼睛,說道:「真是了不得,聽都沒有聽說過。公子你是不是已經闖蕩過江湖了?你為什麼不帶我去?」原來沈靜舟十六歲時,聽那些武師說話,說起那些江湖上行俠仗義的事情,聽得熱血沸騰,私底下曾和清書說起,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騎著馬在江湖上闖蕩一番,清書雖說頗為猶豫,心底裡卻也想去外面走走,兩人一時衝動,和老爺說起,卻被大罵了一頓。
沈老爺子怒氣衝衝對沈靜舟說道:「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