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帶路吧。”梅若水笑了笑。
“是。”秦樓點點頭,轉身帶他們穿過庭院,來到院子角落一間獨立的破柴房,開啟門,一股木柴味道撲面而來。
“兩位小心些腳下。”秦樓提醒了一句,藉著夜色,熟練地將角落裡的一堆柴火掇開,露出下面隱藏的一道暗門來。
“我們自己下去即可。”梅若水抓住銅環,用力一提,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
“小心。”秦樓說著,又看了韓書墨一眼。
韓書墨不禁有點兒心慌,難道這下面竟是有什麼危險嗎?那麼他下去是不是會連累梅若水……
“想什麼呢!”梅若水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拉了他的手,一躍而下。
“啊!”韓書墨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害怕,雙腳已穩穩地踏上了實地。
緊接著,火摺子亮起,頓時照亮了整個地窖。
“是你!”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有鬼!”韓書墨直覺反應地躲到了梅若水身後。
“嗯,這樣子的確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梅若水點點頭,用火摺子點燃了木桌上的油燈,地窖裡慢慢亮堂起來。
韓書墨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光亮,探出頭去,只見不大的地窖一角,乾草上坐著一個人,衣衫已經髒汙得辨不出原來的顏色,長髮低垂,遮住了臉頰,手足都被固定在牆上的鐵鏈鎖著,只能勉強看出是個男人。
“他的武功很好,這樣對看守的人才安全。”梅若水回頭解釋了一句,又淡然道,“最近還好吧?玄溟長老。”
“哼!”玄溟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他。
“看來長老的精神還不錯啊。”梅若水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到底要如何?”玄溟冷聲道。
梅若水敏銳地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疲倦,果然,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如此屈辱地關了這麼久,再多的傲氣也會被磨平了。
“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罷了。”梅若水拉過僅有的一張長條板凳,招呼韓書墨坐下,一面道。
“我不會出賣劍閣。”玄溟立即道。
“劍閣都不存在了,還談得上什麼出賣不出賣。”梅若水啞然失笑。
“你說什麼!”玄溟一下子抬起頭,動作一大,掙得鐵鏈叮噹作響。
“就在三天前,天山凝月崖發生地震和山崩,整座山塌了一大半,山上建築無一章存,生還者……至今未曾發現。山崩引發的附近山頭雪崩,造成了天山一帶道路彎曲封閉。”梅若水很平靜地敘述著蘇含笑傳回來的訊息。
“你、你胡說!”玄溟氣得渾身發抖。
“若是胡說,也許我會告訴你官兵圍剿了劍閣,或是慕容流風和人決鬥戰敗身死之類,也許更容易讓人相信些。”梅若水一聳肩,擺明了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玄溟的身體不住地起伏,眼神很是可怕,雖然沒有說話,但心裡卻已經信了大半。
的確,這種天方夜譚一般的故事,哪個會信?但仔細想來,也的確沒有人會特地編出一個讓人根本無法置信的故事來。
“現在北方的民眾可都在傳說,天山劍閣不尊天子,不守法紀,所以遭了天譴呢。”梅若水揚起了唇角,又是狠狠一擊。
“你胡說八道!全部都是假的!”玄溟大吼道。
“玄溟長老若覺得這樣比較好受些,就當是我騙你的好了。”梅若水根本沒有與他爭辯的意忍,附和了一句,話題一轉,卻道,“那麼,我們言歸正傳吧。不知道玄溟長老以為燕華其人如何?”
“燕華?”玄溟愣了愣,對於他的跳躍問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個總不是什麼劍閣機密吧?”梅若水道。
“燕華自然是我劍閣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有何好問。”玄溟說著,隔了一會兒,又道,“只可惜,若非血色妖瞳現世,今日的劍閣若有秦月在,豈會受小小一個皇女的氣。”
“你口中的小小皇女,是未來的大雍之主。”梅若水淡然道,“順便再通知你一聲,你寄希望能對付太女殿下的秦月,即將成為殿下的侍君,連孩子都有了。”
“你……”玄溟氣得連嘴唇都在哆嗦了,不過臉上實在太髒,倒是看不出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劍閣究竟知不知道,燕華不是燕學士夫婦的親生骨肉這件事?”梅若水道。
再氣下去,要是萬一把人給氣瘋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還是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