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瞬。孟世爵似乎毫不在意,又請羅民坐在右首上座,羅民如何肯坐?自己直接坐在了東向第一位。
他一坐下,關慕羽也不待孟世爵讓,挨著他就坐了。他們倆一坐,別人就都明確自己的位子了,皆按著品級各自坐了。孟世爵也就沒再糾纏,自己坐了右首上座。
於是太保府坐北朝南的大廳裡筵開玳瑁、褥設芙蓉,管絃齊鳴、絲竹盈耳,開起宴來。
見眾人都入席坐定,孟世爵舉杯敬酒:“我孟世爵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祝酒的話,難得今日眾位大人賞臉,一起光臨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一杯水酒聊表心意,我先乾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喝完還將杯子倒過來,抬手致意:“請。”眾人自然都舉杯共飲。
不一時幾杯酒下肚,場面漸漸熱絡起來,孟世爵朝後招了招手,眾人就聽樂曲轉換,一隊舞姬自門外魚貫而入,應和著樂曲,在廳內舞了起來。
呂衡趁空捏了杯子敬孟世爵:“孟太保如此盛情款待,老朽當回敬一杯,請。”跟孟世爵碰了一下杯,也是一飲而盡。孟世爵跟著喝乾了杯中酒,又親自執壺給呂衡倒酒。
“太傅何必如此客氣,直呼我名字就是。”
呂衡搖頭:“這可使不得,便是陛下也不曾直呼孟太保的名字。對了,不知孟太保可有字?”
孟世爵苦笑:“家父故去的早,我又無旁的師長,並不曾取字。不過我們行伍中人,有字也用不著,太傅只管稱我名字,無妨。”
呂衡本想就勢說贈給孟世爵一個字,不料他直接說用不著,一口氣給憋了回去,只得說:“現今你要在京輔佐陛下,同僚們往來,有個字號稱呼總是比較方便。我這裡倒有個字不錯,說給你聽聽?”
到這個地步孟世爵也只得裝作很有興趣的問:“哦?不知是什麼字?”
“就是‘履忠’二字,你覺得如何?”呂衡笑呵呵的看著孟世爵。
孟世爵只想把手中酒潑這老傢伙一臉,再把杯子砸碎了喂他吃下去,你他孃的這是想當面罵我不忠?眼下形勢不適合發火,他只得勉強壓抑,故作驚訝的說:“‘鋁鍾’?太傅是想讓我做為陛下報時而鳴響的鐘麼?”
呂衡又被噎了一口氣:“不不不,不是這兩個字。”說著想拉過孟世爵的手,在他掌心寫出“履忠”二字,不料孟世爵忽然看著西向“啊”了一聲:“什麼?”
他也沿著孟世爵的視線看過去,見徐遼正跟孟世爵比劃著什麼,孟世爵就對他說了聲“抱歉”,招手把徐遼叫了過來。那兩人背過身去嘀嘀咕咕,呂衡這裡又有人來敬酒,一時就沒再顧得上孟世爵。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孟世爵那裡又有人排著隊的敬酒,他竟再沒能跟孟世爵說上話。
酒過三巡的時候歌舞散去,侍婢們取掉南面的門扇,露出院中的戲臺,戲臺上正是鑼鼓齊備,只待開戲。就有侍婢送了戲單進來,孟世爵請呂衡、羅民等各點了一齣戲,戲臺上就呯呯鏘鏘的唱了起來。
孟世爵那裡始終沒斷了敬酒的人,結果還沒等戲唱完,他已經喝得坐不穩了,藉著尿遁出去就再沒回來。府裡的下人來回報說孟太保醉了,正在喝醒酒湯,請諸位大人且坐,他酒醒一些了就來。眾人中就有一些借勢告辭,徐遼一一送了出去,又叫張明派人一路護送。
一有人走了,後面的自然也就不會賴著不走,很快客人們就都走光了。徐遼送完了人,回身去找孟世爵,到了後堂,下人說太保已經回了東跨院,他就又去了東跨院。到東跨院的時候,婢女們說太保在沐浴,請徐侍郎入內坐等,他不耐煩了,也沒管那麼多,直接去了淨房找他。
玉珠和碧蓮兩個攔也攔不住,面面相覷了半晌,臉上都有些驚疑。兩人正站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就聽見東面淨房裡有太保的聲音傳來:“誰讓你進來的?你要幹什麼?……哎呦,你輕點!”兩個婢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打獵
……
淨房裡孟世爵本來是洗好了澡、正靠在一邊的軟榻上閉目養神,誰知徐遼問也不問一聲就開了門進來,他剛問了一句:“誰讓你進來的?”徐遼就走向一旁放著的水桶,伸手提了起來,孟世爵很驚訝:“你要幹什麼?”
徐遼也不理他,直接把水桶裡的水倒進了旁邊的大桶裡,他使力太大,那水一下子濺了出來,直濺了孟世爵一身。孟世爵不悅嚷道:“哎呦,你輕點!”又看見徐遼開始脫衣服,他皺眉:“你要洗澡就叫人先把水倒了,換點水洗好了,幹什麼就這麼倒進去,那可是我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