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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詛咒尚未停止,崧青繼續說著:「我怎麼恨你…怎麼怨你…就是殺了你,又麼足夠…你求我…你為什麼求我…你憑什麼求我?」
「我為什麼要容忍你,容忍你的出現…容忍你的愚蠢…容忍你的…」崧青語氣一頓,忽然用力將我推開,一雙狹長鳳眼瞪著我,充滿恨意,更滿是絕望,然後,他一雙手,搭上我的頸項,將修長的手指緊緊內縮,用力的扼住我的喉頭,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神情卻說不出的詭異瘋狂,「趙蘭衿…我應該殺了你…早該殺了你…」。
我看著崧青,臉皮越漲越紅,卻不掙扎,只是慘然一笑,眼淚自眼角緩緩流下,等著死亡臨到。
驀地,頸上的手指一鬆,原本窒息欲絕的胸口瞬間湧入大量的空氣,我喉嚨一陣痙攣,猛的咳嗽起來。我用力咳著,沒辦法呼吸,臉更是紫漲,比窒息還要難受,
眼淚鼻涕嗆了滿臉,好不容易止了咳,崧青又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下頦,將我的臉抬起,我楞楞看著他,卻見他容色慘白瞪著我,神情變換不定,似茫然,又似苦痛,更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脆弱。
我心裡一痛,不由說嘎聲道:「崧青…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以後…等到以後…以後有人可以陪著你時,就算你殺了我洩憤,我也心甘情願…只是現在…你讓我陪著你好不好…好不好呢…」我卑微屈膝,在魂魄深處,用著最渴望,最絕望的聲音呼喊著,哀求著…
崧青不語,放下手,只是瞪著我,面無表情,我亦看著他,卻是心碎神傷,無法自持,眼淚如泉湧出,無法止竭,再難說出任何一句話了。
「你想陪著我?」忽然,崧青的聲音向像是從幽谷傳出一般縹緲虛無,卻又清晰無比,「你想如何陪著我?」崧青忽地詭魅一笑,緩緩道:「你受得住嗎?受得住我恨你…厭你…鄙視你嗎?趙蘭衿,你怎麼就這麼賤,賤到一點人格都沒有,賤到連我都瞧不起你…」
「你想待在我身旁…其實是想看我笑話,報復我吧!你跟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口口聲聲的說要陪我,喜歡我,在床上求著,要著,一轉身,卻個個都想要我死…你倒是做到了…趙蘭衿,你讓我生不如死…你做到了…」
崧青瞪著我慘然的臉,仍然笑著,:「我傅崧青自負了一輩子…竟然就栽在了你這樣的人手裡…怎麼都想不到…想不到阿…呵呵呵…哈哈哈…」崧青笑著,肆無忌憚一般,猛然大笑出聲,笑聲中,是無法停止的憤怒,苦痛,和仇恨…
然後,笑聲嘎然而止,崧青神色閃過一絲殘酷,他冷冷一笑,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接近我的人,全會被燒死,就是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但也只有你,我想先提醒。現在…我再跟你說一次,也只跟你說,你想怎麼樣我不會阻止,也不會理會,但是,趙蘭衿…」崧青叫了我的名字,然後緩緩的靠向我的耳邊,似低喃,卻是危險的像是最絢爛的毒蛇:「你會怎麼死…我說了算…」
蘭衿…第四章
如果是作夢,我想,我正做著最好的美夢,如果是作夢,我也正做著最可怕的惡夢;崧青,是我的美夢,也是惡夢。
自從崧青那日宣示一般的詛咒開始,我便過著像作夢的日子。
我向公司請了假,工地也不再報到,每一天,我就在醫院陪伴著崧青,過著端茶倒水,侍候湯藥的奴僕生活,崧青要如廁,我便背著他下床,要沐浴更衣,我一旁抹皂擦身,他所有吃的喝的,我非得一一挑選製作,直到自己滿意,才會端到他面前,而從那天開始,崧青似乎突然轉了性,他不在對我冷言冷語,只是沈默的任我鞍前馬後,打理一切。有時候,還會若有所思望我一眼,然後偏過頭,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雖然惴惴不安,卻做得自得其樂,甚至有夢想成真的快意,就算崧青不說話,我也會自己幻想他用最溫柔憐惜的目光看我,用最低沈美好的嗓音跟我說著話,為我所做的道聲謝謝,甚至有時候,有著錯覺一般,我會感到崧青常不經意似的,追隨我的背影,當然,這多半也是我幻想罷了。
過了數十日,崧青的病況好轉許多,頭部受到的創擊經過觀察也沒有後遺症,醫師則告訴我們該為崧青添購一隻輪椅,準備出院後,藉以代步每天上醫院做復健治療,預防肌肉萎縮。我早就購買的一隻輕巧耐用的輪椅,只是一直擔心崧青會有所不悅,遲遲不敢取出,一直借放在護理站,今日醫師放話,我順水推舟,跟崧青說,剛巧近日看見一個多功能輪椅,是否就買那個。
崧青不語,等醫師走後,他突然冷冷個看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