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敢出聲。
家臣聽到裡頭的聲響,屈襄的聲音很是愉悅;想來和蘇己真說笑。這個時候,做兒子的進去,未免有些不妥。
“少主,主君似乎還忙……”家臣小心的斟酌著用詞。
“父親忙甚麼?”屈眳回頭問道。
家臣一下結舌說不出話來,只是拿眼睛瞥了一眼門內:主君忙什麼,難道不顯而易見麼?這個時候就算是最受器重的嫡長子進去,恐怕也討不了什麼好。
屈眳伸手撫平了袖上的褶皺,在家臣和豎僕們勸阻的目光中,徑自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他一進去就聽到半夏問,“秦國的細作,真的在被處死之後四日跑了?”
屈襄在她面前難得的生了少年心思,給她說了一個秦國派到晉國的細作被晉人發現,而後被處死,屍體擺放在城門處曝屍世眾,結果四日之後,細作死而復生,並且趁著晉人不注意跑了的故事。
女子大多膽小,這種故事就算是男子聽著都覺得驚駭,更別提女子。屈襄說這個故事,已經想到了她可能會大驚失色,甚至在心裡把安慰之詞都已經想好了。
誰知半夏不但沒有半點害怕,還啊了一聲,“左尹,這是真的嗎?”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恐怖片,大學寢室裡,女生們打發時間的方法之一,就是一個寢室裡女孩子聚在一起看恐怖片。
那種腦漿四濺的恐怖片她都看了不少了,一個恐怖故事算的了什麼。而且她還沒親眼見過。
“我出使晉國的時候,聽晉國公宮的寺人說的。”屈襄有些意外,“死而復生,也讓人足夠驚訝了。”
半夏倒是不這麼覺得,或許那個人只是假死呢,過了幾天恢復過來了就逃跑了唄。
“蘇己不害怕?”屈襄問道。
半夏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和屈襄說實話,她搖搖頭,“不怕。”
是真不怕,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
屈襄開口正要說什麼,聽到門口那裡有腳步聲,屈襄之前下令,若是沒有要事,不許進來打擾他。=
屈襄有些不悅,看過去,見到屈眳走過來。
“你來了?”
屈眳拱手對屈襄一禮,“臣見過父親。”他拜下的時候,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半夏。
他那一眼眼神冰冷,看的半夏滿肚子的莫名其妙。
“是,父親。”屈眳站直身子,他轉頭看向半夏,臉上浮現了一絲笑,“蘇己怎麼在這?”
“左尹想讓小女說一下幾日的晴雨。”半夏飛快答道。
屈眳點頭。
“有事?”屈襄問。
“臣聽說,父親被若敖任命為行人,出使秦國,所以特意過來拜見父親。”
屈襄做行人出使別國已經有好幾次,屈眳早已經習慣了,就算屈襄不在郢都,也不會有多少問題。
屈襄看了眼他,他到堂上,讓屈眳坐下。半夏以為自己可以回去了,可是屈襄卻沒有開口讓她離開,她只好繼續硬著頭皮坐在那裡,聽父子兩個,關於郢都裡的那些大大小小事務說個沒停。
和長子說話,屈襄的語速便比之前要快許多。她仔細聽,還是勉強能聽明白點。
他們說的都是渚宮還有那些貴族的事,甚至楚王都已經涉及到了。
半夏聽屈眳說起渚宮裡的楚王,看他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複雜。
屈眳說只有十五六歲,但他的言辭談吐,和他年紀絲毫不相符。少年老成的厲害。
屈眳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首過來回看了她一眼。
“國君那裡,你小心侍奉。國君年少,玩心難免太重,但身邊人別跟著國君胡鬧就行了。”屈襄說著,稍稍露出一點疲態,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恐怕就算臣有心,也比不上成心在國君身邊說那些讒言。”屈眳遲疑了下,還是說了,“成心不安好心,和國君說,我們家有技藝出眾可以在掌上起舞的舞伎,國君聽了之後,說想要到屈氏家裡來觀賞歌舞。”
能掌中起舞的女子,整個郢都恐怕就一位。
半夏不傻,一下就明白了。原本紅潤的面龐上一下血色盡失,慘白起來。
屈襄聽後,眉心微蹙,“此言當真?”
“當真。”屈眳點頭道。“上次臣和成心打了一場,也是因為此人的多嘴多舌。”
“國君年少,但甚愛美色。”屈眳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卻是落在半夏身上。
半夏茫然無措,她坐在那兒。雙手持在腹前,無所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