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特,早就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首。
“你堅持一下,”她連忙往蟒蚺胸口注入罡氣,說道:“我帶你回城治療。”
“你知道……我……我有紅瞳族的……血脈,”蟒蚺指著自己胸口,一個巨大眼睛被切割成兩半:“紅瞳……毀了……我活不了的……”
“一定有辦法!”
歲月想扶起蟒蚺,但他身體上下兩截只靠著右胸部寸長的一段相連,稍稍挪動就有上下截斷的風險。
“就算你想回城……人族的修士……也……也不會放你透過。”
蟒蚺搖了搖頭,臉色愈加慘白,“降世營……的法……法柱還沒……摧毀呢。”
歲月瞧著他這副模樣,彷彿有一隻冷冰冰大手在使勁兒糾扯著自己的心臟。
可惜蟒蚺的修為只差半步就可以邁入赤角之境。成了赤角,他的魂魄或許就可以保留在赤角之中,以後重塑肉身也有辦法。
而現在,他的軀體沒法動,想回城也望塵莫及——一時之間,竟然只能等死了!
歲月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密雲似乎端端聚在了她的頭頂,讓她臉上黯淡無光。
蟒蚺說:“以後……我再也不能護著你,你要愛惜自己的性命。本族復興大業……雖然重要……但那是大人物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能做到今日這般……這般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目光漸漸遊離。
“你們倆的事……”
“你要是真心喜歡他……他也待你好……你們在一起也好……”
“但要走……走的遠遠的,誰也找不到……”
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歲月連忙把耳朵湊過去,卻只能看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卻半點也聽不見了。
到後來,嘴巴也不動了,只是僵硬地張著。
眼睛也還睜著,但瞳孔放大,眼神早已黯淡無光。
腦袋垂了下去。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濃雲密佈,似乎驟雨將至。
(二)
“阿莽!阿莽!”
歲月喚起蟒蚺的乳名——小時候,兩個人在斯溫家裡青梅竹馬的時候,她曾這樣叫他。
長大後,就再也沒有這樣叫過了。
她去摸他的脈搏,死氣沉沉的。
又摸他的鼻子,沒氣兒了。
她連聲地叫:“阿莽!阿莽!”
“阿莽!阿莽!”
蟒蚺最喜歡聽她這樣叫他。
但這一次,不管怎麼叫,他都沒有回應。
她慌張地摸向他的胸口,不停地往裡面灌入罡氣,卻一點用都沒有。
“阿莽!阿莽!”
她呆坐地上,傷心到了極點。
腦袋裡一瞬間想起很多事,想起小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玩耍的畫面。在顛沛流離的日子,蟒蚺總是像兄長一樣保護她。那個時候,他的肉軀也很弱小,但總要逞強地保護她。
她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又很快消失不見。
她想哭——但是不能,仗還在打呢。她也哭不出聲來。
一個火球從天空飛快地劃過,照得蟒蚺的臉紅通通地彷彿還活著。
附近有人族修士看見她悲痛欲絕的樣子,悄悄遣過來,想一招冷手瞭解了她。
但赤角們全都在留意這邊,紛紛不要命地出手,頂著傷將偷襲者擊斃——偷襲公主,一定是活膩了。
“殿下!”一個赤角邊鬥法邊說:“大敵在前,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殿下,法柱!法柱!”
“不能叫蟒蚺白白犧牲啊……”
是啊,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她把蟒蚺輕輕放到地上。
一聲炸雷驟響。
傾盆大雨直落。
她猛地站起來,抬起手掌,“轟”的一聲,拍在一個地橋境修士身上,竟然一掌將他的肉身拍的斷裂。道種裹著神魂逃走,也被她一掌捏碎。
她發洩似地拍了一掌又一掌,人族的地橋境修士接連中招,又有一個修士當場被她拍死。
她在戰陣中狂遁,時而高高躍起,時而俯衝地面,絲毫不知疲倦,只是想發洩,想殺人,想為蟒蚺報仇。
激戰中心,接連傳來兩聲慘叫聲。
她扭頭瞧去,有兩個赤角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
人族的地橋境修士紛紛湊過